“你说的徐野是谁我还不能确定，”纪戎神色淡然，带人走到学校门口，拉开轿车车门示意林嘉远上车：“一会就知道了。”
“我打个电话给达哥，”也不知道陈瑞达去处理什么事情了，电话一直占线无法拨通，林嘉远又试了好几次还是拨不通，只能作罢。
咚，雄浑沉闷的钟声响起，宣告着午饭时间的到来，远处教学楼里陆陆续续有学生走出，两三成群搭伙吃饭，男孩女孩眉眼间洋溢着无忧无愁的笑意。
一个夏天以前，自己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手臂被拽了一下，林嘉远回过神来，俯身上了纪戎的车。
驶离市区，都市里的聒噪声渐渐被树叶沙沙作响取代，微凉的风钻进车窗，吹拂着林嘉远的刘海，一缕软发调皮地在空中摇摆。
额上被人轻轻拂了一下，小警察回过神来，启唇问道：“干嘛？”
“想什么呢？”
“........”
还能想什么，想的当然是刚才的事情了。林嘉远推开头上的手，再次把脸撇向窗外。
蓦地，右手突然被紧紧握住，略带薄汗的手心熨帖在小警察微凉的手背上，炽热的温度直达心里。
“你......”林嘉远下意识缩了一下，却被更用力地抓住。
“怎么了？”
纪戎没有答话，他好像有些紧张，白净的手背上青筋微微凸起，握得林嘉远手也发了汗。
又沉默了良久，男人才缓缓开口。
“如果我没回来，你就离开松城，走得越远越好。”
他什么意思？
猛地一记刹车，扰乱了林嘉远的思绪，纪戎迅捷地从后排扶手中抽出一只手枪，干净利落的上了子弹，揣进风衣内侧。
“等会！”林嘉远一把拽住男人衣袖：“你刚才说什么？”
手和胳膊被温柔但强硬的力道捉住，纪戎微微敛眸，把人塞回车里，重重地关上车门。
“你......你等我......”林嘉远反手去拉车门，只听见嘟一声车门落锁的声音，眼睁睁看着男人的背影渐行渐远。
“Cao！！”
明明是正午时分，本该金光闪烁的海面却隐隐飘起雾气，白色海鸥紧贴着波浪翱翔，叫声凌厉。
距离海岸线还有五百米，海边泊着几艘快艇，纪戎快步走过去，身边马上聚拢过来几个人。
“白钰明已经出发了，戎哥，走吗？”
“他在哪艘船？”
“37”
“嗯。”短暂的准备之后，一艘浅灰色的潜艇破风而去，被腾起的水浪湮灭了背影。
五个小时，从日照当头开到黄昏时分，纪戎的艇才堪堪进入公海区域。
“戎哥，雷达侦测到附近有几条系船，应该都是白家的。”
“具体位置。”
身边的黑衣男子在键盘上敲敲打打，不一会就扫描到了其他船只的Jing确坐标。
“有两只在北偏西40゜方向......还有......”黑衣男子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侦测到信号发射。”
“还有多远到达指定位置。”
“12.87海里。”
嗯，纪戎浅浅地应了一声，向后靠坐在软座上，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话不说清楚就走？你不带我是吧，爷自己想办法！林嘉远在车里下了一番苦功夫，软硬兼施逼着本来要开走的司机，带他潜进了最后一艘出发的船。
太阳缓缓下沉，灿黄的金色掺入昏暗，人影在甲板上被拖得极长，最边缘处于黑暗连成一片。
看见其他船了！怎么会有这么多！在此聚集的人数远超过林嘉远的想象，海面上艇贴艇连成了一片，显得中间一艘巨型白色货船极其显眼。
每艘快艇上都缀着五六个人，影影绰绰地看不清长相。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简直不敢相信在如此偏僻的海域还聚集着这么多人，腰腿因久坐而麻木不堪，林嘉远尽量不发出声音，动静极小地换了个姿势。
“烨烨......”
略微苍老的声音从正西侧传来，吸引了小警察的注意。林嘉远敏感地朝声音方向望去，想伸展的胳膊停滞了一下迅速收回身侧。
一艘快艇从西侧缓缓靠近中心的巨型货轮，一位长者身姿板直握着栏杆站在船头，灰白风衣被海风吹得猎猎作响。
白钰明！！林嘉远趴在船舷上偷瞄了一眼，眼珠子瞪得老大。
“你叫他们回去......”
“闭嘴，你没资格命令我。”
巨型货轮上人影影影绰绰看不大清，但是暴戾急躁的声音却让林嘉远身体一震。
真是徐野？真的是他！
“烨......”
“你以为你是谁？，不给钱就你妈的闭嘴！”
领口被海风灌得猎猎鼓动，徐野站在甲板上双眉微皱，四下巡视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