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周宵眉眼舒展,心中升起一丝愉悦。看着周宵的样子,元松心里暗笑,他拍了拍自己的脸,道:“郎君恕罪,既然既然不喜欢,那奴才就撤下去了,换了郎君常喝的君山银针来。” 关心郎君周宵觑了装模作样的元松一眼,脸上带了笑意,骂道:“狗奴才,敢消遣主子了?”元松赔笑,“郎君仁善,奴才这才敢在您跟前放肆几分。”“行了,别耍宝了。”周宵将杯中剩余的茶水一饮而尽。“是。郎君,奴才先伺候您沐浴吧,给您按一按,洗漱过后,换身衣服也能解解乏,到那时候正好吃饭。”周宵把茶杯放下,起身道:“让人送热水,用不着你伺候。”“是,郎君。”很快,周宵就换了身衣服,带着水汽从浴房出来。桌上已经摆了热气腾腾的面条,面条用高汤做底,面条上整齐码着香菇片、萝卜丝、火腿丝,散发着让人食欲大开的香气,一旁还摆放了一盘卤牛rou和一盘凉菜。在周宵落座后,元松把筷子递给周宵,他说道:“郎君吃了马上就该睡了,吃得多了不消化,奴才斗胆做主,没让厨房上太多的菜。”“嗯。”周宵没意见,随意点点头。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元松笑着说道:“大娘子关心郎君呢,郎君今天回来得晚,娘子担心得不成样子。差人来找奴才问呢,奴才也忧心郎君,提前去衙门问了,回来后回禀娘子的时候,娘子急得连礼都没让奴才行。”周宵握着筷子的手一顿,淡淡扫了元松一眼,道:“是嘛?”看着郎君脸上的淡漠瞬间消失,如冰山消融一般,整个人的神色一下子变得柔和起来,元松心中暗笑,郎君真是,心里明明开心,面上却非要装得云淡风轻的。不过看着主子高兴,元松心中也是高兴的,这也是他为什么说这番话的原因,能让主子开心啊!元松说这话倒不是为林初月说话,他是看出周宵今天情绪不高,想说些能让他开心的话。周宵面上倒是和平日里没什么区别,都是面无表情的样子,换了一般人可能看不出来。但元松和周宵一同长大,自认为还算了解周宵,自然能看出几分不同来。看到周宵因为这一番话就变了神色,身上散发的肃然之气也消散了一些,元松弯了弯嘴角。不过,主子要佯装淡定,他一个做奴才的自然不能拆台,还要顺着主子的喜好来。元松笑着道:“可不是嘛!奴才瞧得真真儿的,娘子很是急切,听奴才说了郎君在衙门忙,娘子这才松了一口气。”“嗯,知道了。”吃完饭以后,周宵把漱口用的水递给元松,站起身来朝着外面走去。“哎?”元松刚把茶杯放下,一转身就见周宵快走出外间了,他瞪大了眼睛,连忙小跑着跟上了周宵,“郎君,这么晚了您这是要去哪啊?”“后院。”元松微微愣了一下,心中暗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娘子早就睡了,估计院门都落锁了,您还去干什么呀?心里这么想着,元松却一点没耽误,吩咐人提灯笼过来的同时脚下没有一丝停顿,亦步亦趋紧跟着周宵的步子。整个景华园都是郎君的,郎君自然是想去哪就去哪,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到了正院的时候,果然已经落锁了,大门紧闭着。元松赶紧小跑几步,上了台阶停在门前,用力叩了叩门上的铜环。不消片刻,里面传来一阵木头碰撞的声音,是有人从里面开门上的木闩。“吱呀”大门开了一条缝,一个壮实的中年婆子自缝隙探出头来,借着元松手上提着的灯看到元松和不远处的周宵。婆子急忙将门打开,退到一旁,“奴婢参见郎君。”“起来吧。”周宵抬腿跨进大门,路过婆子时,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元松见状,也看了一眼婆子,看到婆子身上的衣服时,心中了然,很快他收回目光,紧跟着周宵。婆子这才把大门合住,重新插上。元松道:“娘子给郎君留着门呢,怪不得奴才一叩门,门就开了。”如果一个人是突然从床上爬起来,慌乱之下衣裳总不会如白日里那般整齐,头发也会有睡觉留下的痕迹,而开门的那婆子衣衫整齐,发型服帖,头上还插着银簪子,神色还有些困倦,一看就是还没睡。刚才元松还有些奇怪,他才叩了两下门,立刻就有人前来开门。现在他知道了,原来是有人一直守着呢。想到此处,元松看了一眼前方身姿挺拔的周宵,心里也有些高兴,为大娘子处处在不经意间体现出的对郎君的心意而高兴。他是郎君的奴才,自然知道郎君对娘子的心意,看到娘子回报郎君以更多的情意,他为郎君开心。周宵进了正房,元松停在了外边。进屋之前,周宵留下一句,“不用你伺候,去偏房歇着吧。”作为周宵身边得力之人,元松或是元柏,两人总有一个时刻跟在郎君身边伺候的,夜里留宿在后院也不例外。可就算是奴才,尤其是心腹奴才,一般主子也不会真把心腹奴才的命不当回事,当驴似的死命地用,也不能主子睡觉,奴才一直守在屋外边整夜整夜不睡觉,这样一直熬下去,是个人都会出问题。
是以,不管是哪一家,后院的女人,不论是正室娘子,或是通房小妾,哪怕房间不够也都会辟出一间小房子,留给男主人跟前伺候的人歇着。林初月这里自然也不例外。林初月的院子够大,房间也多,她自然不会吝啬那小小的一间屋子,她给周宵身边人准备的屋子不小,屋里面摆的用的东西也都是好东西。“是,郎君。”黑暗之中,周宵步履如常走进了里屋,正要绕过屏风进卧房,却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