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小傻子……”
良久，他才在风里听到一声很轻很轻，又带着委屈的辩驳。
“是很安静。”年长者笑里藏刀：“那不如，就放个‘烟花’给咱们小顾总看看吧。”
他看向只说了一半名字的男人，发现对方似乎脸色不佳，本来还想开口问问发生什么的，现在也不敢了。
他们两个之间绝不是灰姑娘的童话，因为顾思由是真的小王子。
一杯与橙汁颜色相近的鸡尾酒，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想放回去。他要开车，不能碰酒。
“我只是送了一份迟到的生日礼物而已，如果这也算失礼的话，那好吧。”
“在顾辙身上碰壁，就从他弟弟身上找回来，你和你爸可真像，一样卑鄙无耻，下流且没人性。”
“嘘——”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你白天说过，要是我们有机会再见面，你就告诉我你叫什么。”
见惯各种各样的场面，经年累月下来，良好的职业素养使得他可以从仅有的条件里，推断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顾思由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他能听出来，这不是什么好话。
果然，今晚可不止生日宴这么简单。
他低头告诉顾思由：“乖，别怕。想活命就配合我。”
沿着大露台的栏杆慢慢走下去，月明星稀，温风拂面，男人跟在他身后，任由他带领自己逃离“城堡”。
他俯身
顾思由点头，看着空落落的掌心有些发呆，很乖又很倔强的反驳与询问他：“我不是小朋友，我已经十八了！你…你能陪我出去待会儿吗？这好热。”
他把顾思由带到墙角，紧紧贴着墙面，偷听对话。
行踪被发现，夜风突然呼啸，林外有暗狼，屋内有烈火，死路也当活路走。
顾思由是真的很想知道他的名字：“再见面的意思，我可以理解为……我们的第二次见面吧？”
欲言又止，他回头看去，看向拐角处的阶梯旁，脚步与谈话声越来越近。
顾思由有些害怕，双眼中满是惊恐，但男人却愈发将他牢牢纳进怀里。
等那两个人上来时，所见只有香艳。
“成天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你想做什么？”
男人笑了：“好啊，在今天我很乐意满足过生日的小鬼。”
嘴里像是含了一口气泡水，很甜。顾思由点头：“这个是酒吗？我都没喝出来，它很甜。”
“叔叔，你觉不觉得今晚的天太安静了？”
男人无奈地叹口气，顺着他的话讲：“好，不是小傻子，我不会说话，你别生气。”
“别放回去了，我还渴着呢。”顾思由就着他的手，将被子里的酒水喝到了嘴里。
看着他扶着自己的手腕，试图再喝一口，男人立马说道：“只是喝着甜而已，度数不低，你喝完会醉的，刚满十八岁的小朋友。”
“叔叔，我们不是彼此彼此吗？”
生日宴、顾辙、生意、谈话、“烟花”、八月二十九。
千钧一发之际，他把顾思由压到栏杆上，左手在他背后护着他，将人彻底禁锢在栏杆与他胸膛之间。
脱离了人声鼎沸，也脱离了万万双眼睛，微凉的晚风抚平浮躁。
大概是头上的手掌太过温热，顾思由还是原谅他了，只是执拗地询问：“名字。”
“谁！”
“我只说一遍，你记好，我叫杨……”
男人一怔，随后笑了笑。之前他只是觉得这孩子有点可爱，现在看，不止一点可爱，是很可爱。
“我……”顾思由大脑宕机。
男人眸色渐沉，想制止却又想起他已经成年了，劝解的话没再说出口，而是笑着问了一句：“你是第一次喝酒吗？”
是两个男人，从声音跟脚步声来推断，年龄一个三十左右和他差不多，一个大概已经五十多了。
他也没觉得自己哪里说得不太对，只是小孩明显有些恍惚，双目空洞。
顾思由发现，一个人安静下来孤独感会越来越强，但两个人安静下来，却思绪疯长。
年长的那位率先开口：“今天怎么说也是顾小少爷的生日，你这么做，也太失礼了吧？”
他说着，也悄然把手腕从顾思由手中抽了出来。
男人却又接着说：“你是个小妖精，对不对？不是？不是你为什么这么香，嗯？”
“都说顾家有个小傻子，我看这也不傻，聪明的很！”
脚步声挺住，他背后不远处看他们。
他不会说话？他就是太会说话了。
“你……”
“……”
这句话给予人的反应不大，只是有些酸涩的，似乎是用手摸了一把木头椅子上的小软刺，破开柔嫩的皮肤根深蒂固地扎进去，隐隐作痛。
这些词在男人脑海中过了一遍，他拉上顾思由转头就走，却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