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译忱今日没有睡在小雾房间里。
小雾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口气堵住了喉咙口,悬滞中央,呼吸困难。
“但你不是‘她’。”
……
淡淡给她一个明确答案,“一会儿安排人上来给你打避孕针。”
“我可能……还没收拾好。”
裴清和曾告诉她,目前实验数据太少,没有办法得知她到底能得到原身多少记忆,或许只有一部分,或许能涵盖原身全部生活轨迹。
他扯唇,似有嘲弄。
“一年内,你怀孕的几率都非常低。”
裂洞大的缝隙刻入脑海,强行代入她的身体,又很快让她抽离。
任由她软瘫瘫地泼进深色床单。
医生是裴译忱安排的,意味着她连抗拒的权利都没有,问来问去也没有意义,有影响又怎么样,没有影响又怎么样,这些都不会动摇裴译忱的想法。
她的全身上下痕迹未褪,青白深粉无差别的分布在肌肤各处,越隐秘的地方越是严重。
淡淡告诉她不必起身,也不用事后伺候。
她不好意思说,面上泛起细密的红晕,支支吾吾,“能不能再等我半个小时。”
女性,约莫四十岁,站在门口,提着医药箱,身边还跟着位年轻学生。
“你不会怀孕。”
小雾徒劳张了张口,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小雾心不在焉,在女医生问她还有没有什么问题
同房。
这不是她的记忆。
信了少年的话,愣生生问:“你难道还能娶我不成?”
而是“原身”的。
小雾无奈,最后还是把人放了进来。
他始终冷淡,哪怕嵌到她身体最深处时,也能面无表情。
而那时,“她”是怎么回答的?
仿佛生理欲望是身外之物,发泄即可。
莫名开心、莫名失落,他只是随便说一句什么话,却足以让“她”胡思乱想一整天,好像“她”的心绪里,就只剩下漫山遍野的他和明天。
“一般情况下,埋一次可以管五年,你现在还年轻,所以为你减轻了剂量。”
腥浓的涩感肆意蔓延。
小雾抬眼看她。
从头到尾衣装完整,只有胸前扣子敞开两颗,一颗早已经被小雾扯断,现在还在她的手心中,一颗挂在衣领最高处,随着动作起伏剐蹭她雪嫩的肌肤。
女医生说得自然,小雾却难得沉默,神情微妙。
这说的,好像裴译忱是她的爱人一样。
可转念一想。
“明天可能会发炎或者发烧的情况,都是正常反应,注意饮食,不要吃辣的东西,少油少盐,清淡为主,同时我会提醒裴先生一个星期内不要与你同房。”
这瞬间,她意识到。
女医生是裴氏整个家族的驻派专家之一,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温和而直白道:“裴先生让我来给你做措施,最好是现在就做,时间间隔越近,避孕率才会越高。”
明明她只是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消遣品。
只是在两个人进门之前,姿势别扭地走到卧室门口,悄悄带上门,掩住内部凌乱床褥和散落一地的铃铛扣子。
慵懒起身,头也不回的往外走,片刻温存和留恋都不曾有。
一针下去,女医生将消毒棉签递给身边学生,自己则是自顾自的交代其他事项。
它们如影随形。
完事后,裴译忱的手指顺着她瘦挺肩膀往下抚,一寸寸扣住她的腕骨,为她曼妙的胴体盖上薄被。
问“她”要不要私奔。
局促地站在门口,拉紧浴衣上摆,企图遮住遍布暧昧红痕的锁骨。
最后,裴清和叹息一声,“小雾,就算想起来再多‘她’的事,你也只是你自己,与‘她’无关。”
裴译忱离开后没多久,医生上来敲门。
女医生打开医药箱,抽了一管液体,在小雾的手臂上拍打几下,一边消毒,一边询问过敏情况,公式化交代注意事项,
多种情绪在眼眶中打转,她犹犹豫豫,想问这对她的身体有什么影响。
裴译忱不会在意的事情,她惦记也没有任何意义,除了徒增烦恼。
。
裴清和唯独没有告诉她,“原身”的感情会影响她自己的情绪底色。
小雾低头,努力拉起绒透睡衣,遮住自己青红交错的皮肤,只是每个毛孔都是张开的,溢出些滚热的汗渍来。
告诉她明天会进行埋针避孕手术。
小雾竟觉得有些头疼。
让她知道爱而不得和恨而不能,也让她无比确定,造就她的这位“原身”一定非常、非常喜欢裴译忱。
小声嗫嚅:“我不是这个意思。”
小雾穿着轻薄的奶白丝绒浴袍,缩在门后,打开一条缝,探出双杏仁形状润黑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