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的应激反应。
算是好事,他总不能到时候看着他们的脸先让自己软了腿。
——
红色的蜡烛互相点亮,在平菇的带领下,初始没花多少功夫就点亮了许许多多陌生而又熟悉的面孔。
“这是白鸟,这位是他的弟弟,白枭。二位,这便是新来的无翼初始。”
三人互相问好,其中白鸟只是点了点头就算知道了,白枭倒是热情地拉着初始问了些问题,在得知对方会拉小提琴之后便兴奋地邀请他与自己一同演奏,但初始依旧是相当礼貌地拒绝了。
他了解这个家伙,比起那个一心追寻艺术的白鸟,撕掉热情面具后的白枭可是疯狂得更彻底些。
没有斗篷的光之子低头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仿佛那沉重的镣铐依旧戴在上面。
面具后的双眼有些疲惫地抬起,初始强迫着自己用目光一一扫过这些人,像是有人用木棍翻搅清澈的池塘,沉积在底部的泥沙被毫不留情地带起,污浊了一切。
似乎有熟悉的温度在头顶掠过,但犹豫再三后还是选择覆盖在自己的手背上。
初始顺着那只手往上看,再次对上了平菇的视线。
“没吓着你吧,他们没有恶意的。”平菇的声线本就平和,此刻像是为了照顾他的情绪,又特意放缓了些,这让初始有一瞬间的恍惚。
原来平菇是这样温柔的……
“你在发抖,需要……”我给你留出一些个人空间吗?平菇本想这么说的,但在他吐出前四个字后,初始却骤然看向了自己,他没看清对方眼里的情绪,但依旧选择了闭嘴。
而在初始眼里,眼前的家伙因为那四个字,正在与记忆中的身影缓缓重合。
他在心底发出了一声嘲讽的笑,温柔……平菇确实温柔——比起其他的疯子,霞谷双子中的哥哥所做的那些事的确称得上温柔。
毕竟他只是锯断了自己的腿,接着搂着自己在霞谷深处的冰面上忘情地舞蹈。
当时他说:“你在发抖,需要我抱得更紧些吗?”
刺鼻的化学制品气味让初始从可怖的回忆中挣脱了出来,双眼缓缓聚焦,点亮了对方后,他先是看到了一顶漆黑的帽子。
仿佛有毒虫钻入骨髓,初始几乎是瞬间就软了身子,要不是巫师眼疾手快拎住了这个小无翼的后领,这一下怕是会摔得不轻。
哪知下一刻初始突然发了疯似的挣扎起来,巫师的手背被挠了好几下,不得已松开了他,得了自由的人也不往门外跑,只是手脚并用地爬进了房间的角落,努力将自己蜷缩成一个小小的团子。
“好严重的应激,”巫师看着自己手背上的血痕,皱着眉头往上面涂了些消毒药水,“他当真是新生的光之子?”
“祂说是,”平菇看向角落里抱着自己膝盖一声不吭的初始,轻叹一声,“但他见到所有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应激,所以先带给你来看看。”
“我治不了这个,这种创伤只能靠他自己去克服,我最多给他开点安眠药,让他晚上能安稳睡着。”
说着,巫师望向那个角落,却发现初始正强撑着自己站了起来,便笑了笑:“看来我们的新人自己也不是那么想放弃啊。”
于是他又凑近了些,伸手捏住自己的帽檐微微上抬,露出额前细碎的白发,以及那一张同样好看的脸。
“好了,现在看着我,深呼吸~我保证不吃了你,很好……对,冷静一点。”
四目相对,伴随着巫师的言语安抚,初始的颤抖症状也逐步消失,最终,他甚至主动伸手搭上了巫师的肩头。
“我想要借用一下你的实验室。”
这一下倒是巫师没想到的,刚刚缓解对自己的应激就要借自己的器材和药物吗……这个小初始倒是蛮有趣的。
不过反正最近女巫不在,多一个人也无妨。
“请便,小家伙。”
“叫我初始。”
“啊好的,初始,你可以用我的实验室。”
——
蓝色的药液,五毫升,红色的药液,两毫升,放入沸石加热,沸腾后缓慢滴加青色……还是翠色的药液来着?
初始伸出的手顿了顿,在两个瓶子之犹豫着,他只记得大致的配方,但那个时候他的状态已经相当差劲了,所以也不太能保证。
那就翠色混一点黄色滴加……再加入蓝色晶体,好像还要那种粉色的,称量五克加入,接着搅拌。
巫师看着对方熟练又生疏地配置着药物,他自己当然是知道那些原材料的效果,但用这种方式组合起来,他还是第一次见。
于是他顺手帮忙扯过了抽气装置罩在了搅拌好还在加热的烧瓶上,初始似乎对于他真的不那么应激了,只是猛地看了他一眼,接着还低声道了谢。
“这样制造出来的药物挥发性很强,不密封的话这点液体不到五分钟就挥发干净了,你打算用它干什么?”
巫师看着初始小心翼翼地戴着隔热手套拿出还在沸腾的烧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