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重山很快就发现了陆长徽那天说的话都是真的。
阎山一和谢焉舟就是两个不可救药的蠢货,自己耳提面命讲解了无数遍的Jing密计划,他们两个愣是能用尽最后一个备用方案还一事无成。
“不,哪有人能蠢到这个份上只是看着自己的地位稳固了就想和我撕破脸了吧。”韩重山把资料盖在脸上,用力向后一靠,将自己陷进皮座椅里面,“胸无大志又贪婪成性,真是太蠢了”
他转想了想,伸出一只手去拨动电话轮盘,调动了几个自己在合作前就埋下的暗棋,打算给那两个老家伙一个不大不小的警告。
“还有这边,不管怎么想这种程度做的也太过火了。”他拿起另一沓报告,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韩重山”的丰功伟绩。
在组织内部动荡不已的这段时间里,仍然机敏地注意着外部的变化,打击了蠢蠢欲动的敌对帮派,揪出了吃里扒外的内鬼,甚至捉拿了杀害上任老大的凶手。
以上,他统统都没有做过,事实上,这么多天他都老老实实地坐在办公室里,但是这些功绩莫名其妙地就掉在了他的头上。
毫无疑问,这都是陆长徽的暗中Cao作。这也让韩重山清晰地认识到了的手上拥有着多么强大的一股势力。
就算如此,在选举日真正到来的那天,韩重山才意识到,自己还是太低估陆长徽了。
他在会场门口遇到了青年,他今天穿了白衬衫和整套的鼠灰色条纹西装,绀青的领带工整地压进马甲里,连手指都被皮手套细致地包裹起来,整个人看起来禁欲得不行。韩重山的视线却不可抑制地落在他松松垮垮地披在肩头的那件过于跳脱的酒红风衣上,这sao包的外套看起来相当眼熟——过于眼熟了,根本就是他那天留给陆长徽的那件。
“您愿意陪我在外面稍等片刻吗?”陆长徽彬彬有礼地邀请他上了自己的车,脸上没有丝毫不自然的神色,好像那天被搞得一塌糊涂甚至哭出来的人不是他一样。
他能那么坦然,韩重山却有点坐立难安了。他的眼神总是不自觉地瞟向青年西装裤与浅口的皮鞋之间露出的一小截黑色薄袜,看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开口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会议已经开始一段时间了,我们不进去吗?”
“您不用担心,”陆长徽一副气定神闲的从容模样,“您不到场,这场选举就不会结束。”
很快韩重山就明白了他这么说的理由。
接下来的一切都像是发生在梦里。
先是有个穿制服的年轻人小跑过来,恭敬地敲了敲车窗,陆长徽探出头去和他小声交换了几句耳语,接着便回过头来,请他下车,韩重山注意到他眉宇间有一种吊诡的笑意,这让他本就漂亮的脸显出一种恶鬼般凄艳。
他下了车,看见附近不知何时已经聚集了一群穿着相同制服的年轻人,见了他都恭恭敬敬地鞠躬问好,接着便自发地排成两列,留出通往会议室的宽敞通道来。
他回头,看见陆长徽依然倚在车上,披着他那件酒红的风衣,眉眼带笑,“我为您筹备了一出好戏。”
韩重山注意到他唇齿开合时隐现的殷红舌尖,感到有一股热气冲上头顶,一种令人迷醉的冲动驱使着他向陆长徽伸出了一只手,“那就让我看看。”
青年盯着他的手看了一会儿,接着细致地褪下手套,韩重山感觉得到他的指尖擦过自己掌心的轻柔触感,不会比一只蝴蝶更重,接着青年在他面前单膝跪下——过于熟悉的视角,令他忍不住一挑眉,接着便感觉到自己的手掌被翻过来,有人在手背上烙下一个虔诚的吻。
“必定不会让您失望。”他这么说。
他大步走进会场,陆长徽紧随在他身后一步左右的距离。当他们这对奇异的组合现身时,长桌两边那些交头接耳的腐朽元老们脸上不约而同地停止了交谈,脸上露出了惊愕的神色,甚至有人忍不住站起了身。
韩重山对这些都视而不见,大步流星地向自己的座位走去。陆长徽没有坐下,笔直地站在他身后,左手轻轻搭在他的椅背上。
他落座之后,sao动反而停止了。会议室里安静如一潭死水,其下却隐隐涌动着致命的波谲。
“想必各位已经听说了,原定的两位候选人由于个人原因,都放弃了出席会议。”韩重山听到自身后传来的,青年慢条斯理的嗓音,“这段时间以来,组织群龙无首,发生了许多意料之外的事故,再次筹备竞选,其中恐怕又要多生变故,依在下愚见,不如就在今天,从在场的各位组织骨干之中,推举出新任首领。”
他的话说完,如同石沉大海,四面依旧一片静寂,元老们个个低着头,神情凝重,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韩重山注意到不知何时,那些穿制服的年轻人已经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神情肃杀地负手立于元老们的身后。
陆长徽停顿了一会儿,环视了一圈安静的会议室,“既然没有人有异议,那么我首先推荐——韩重山先生,韩重山先生近期对组织的贡献,想必大家都看在眼里。不过各位心目中要是有其他恰当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