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皇上不是和大臣们去祭天了吗?怎么会危险?”
“是晚上的宴席,宴席有个坏人。”成琋的小手紧紧抓着陈紫瑛的衣服:“那个人拿着剑呢,要刺我和皇叔。”
陈紫瑛大惊失色:“有没有受伤?让父后看一看。”
“我没事。”圆嘟嘟的小脸贴着陈紫瑛的脖颈,成琋说道:“但是裴大人受伤了。”
这话让陈紫瑛的心里突地一紧,他忙问:“裴大人伤到哪里了?很严重吗?”
成琋摸摸自己的手:“这里受伤了,袖子上很多血。”他又说:“裴大人都不怕痛呢。”
听着怀里的孩子奶声奶气的说着这些话,陈紫瑛都能想到昨晚到底有多么惊险,心里不由更加担心裴云臻。但是,自己也有好一阵子没见到那个人了
回到曌星楼后,陈紫瑛怎么都无法安心,便让云屏去告诉驻守,自己想见裴云臻一面。
云屏不解:“他奴才是说裴大人,他不来这儿,不该是最好的吗?他若来了,只怕”
陈紫瑛摇头:“我说过,他没有任何错,我从来不怪他。”
“君后”云屏忧虑:“奴才多嘴问一句,您是想为陈大人那件事去求他吗?若是这样,奴才觉得还是去见王爷”
“不是,”陈紫瑛叹息:“父亲的事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我还能做什么呢?”他脸上是深深的无奈,“不管陈家结果如何,我都做好了准备。”
“可是王爷没有迁怒陈家的人。”
陈紫瑛嗯了一声,只说:“我应该要叩谢王爷的。”
云屏看他神色怔怔,叹道:“奴才现在就去找驻守说一说。”
裴云臻来到曌星楼的时候,夜已经深了,不久前还下了场冬雨,天更加冷了。
他穿了件玄色暗纹的官服,黑发和肩膀上能看到零星水珠,似刚从长平门过来一般。想来是因为昨天的事情,宫中也加强了视巡。
“你找我?”裴云臻站在殿外,他不像之前那样带着一股侵略,和令人无法招架的恶劣。今晚他神情异常的平淡,平淡到陈紫瑛反而更觉不安。
“你”陈紫瑛退了两步,道:“裴大人请殿中一坐。”
目光落在陈紫瑛脸上,裴云臻沉默了一会,便走了进来,在桌边坐下。
殿门关上时,屋子内慢慢伸展的温暖就驱走了周身的寒冷。
“我今天听皇上说了,昨晚宫中遇到刺客,你受伤了。”
裴云臻说道:“小伤而已。”
“我准备了一些药,对愈合伤口很有效。”陈紫瑛张开紧紧交握的手,掌心里是一个精致的小瓷瓶:“你涂”
“多谢君后。”裴云臻打断:“只是臣不需要。”
陈紫瑛愣了一瞬。
裴云臻问:“还有别的事吗?”他现在并不想看见陈紫瑛,自从陈况被定罪,他心里的那道伤就像又裂开了一样,隐隐作痛。不知是恨陈况不够惨,还是心疼自己的父亲和舅舅。而昨天那刺客的一番话更是让他发现,原来自己的伤口非但没有痊愈的迹象,反而还是一片鲜血淋漓。复仇支撑着他这么多年一路走来,如今一切都像是轻飘飘的圆满了。他却不知自己还能再做点什么。折磨陈家的人?报复陈紫瑛?他突然有些迷茫,过去的自己多喜欢陈紫瑛啊,喜欢到任何事物与之相比,都显得不再重要。可是现在,他对陈紫瑛根本不可能再有那么的纯粹了。其实这些天,他谁也不想见。然而此刻却还是来了曌星楼,他不能否认陈紫瑛对自己的重要性,却也因此更加难受。
裴云臻不愿多说,只想起身离开。
陈紫瑛不知所措,他很不习惯对方这样的冷漠。即使在之前,面前这人千方百计折腾自己也比现在形同陌路的态度要好上太多了。明明他们之间只有几步之遥,他却觉得仿佛隔了条鸿沟:“云臻”他无意识的叫着那个人的名字,却也不知道说什么,他想是否因为自己父亲被定罪了,所以对方才这样?他犹豫道:“我父亲我知道他”
这个话题像一个禁忌,瞬间点燃了引线。裴云臻身体微微一动,片刻,转身看向陈紫瑛,冷笑:“你是不是还挺得意?”
陈紫瑛似乎有些不懂,但很快就明白过来,慌忙解释:“我没有——”
“陈家安然无事,不过是陈况和涉及巫毒之案的几人被处了极刑,你心里一定很高兴吧?”裴云臻微笑看着他:“继续做着你荣华富贵的君后,即使现在被禁了些自由,但等皇上长大,谁又能奈你何?对不对?”
“你这样想我?”陈紫瑛有些痛苦:“我从来没有过这种念头。”
“你有没有,只有你自己知道。”裴云臻冷漠道:“就算在一起那几年,我发现自己也仍旧一点都不了解你。”
“我从来都不是为了我自己!”陈紫瑛再忍不住,他以为他可以忍受一切,但是对方这样的言辞和态度轻易就打破了他的忍耐,他想说自己做的一切从来都是为了眼前这个人而已。可是,所有的话又被生生卡在了喉咙里,他哪来的颜面说一切都是为了对方呢?明明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