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着急的连滚带爬,一下撞到了身后坐得规整的先生身上。
吴闻也管不了撞到人什么的了,爬起身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惊恐的再次看向窗户。
好在那张梦魇一样的脸孔消失了。
吴闻狠呼了几口哽噎在喉咙里的浊气,然后把被他撞倒的先生扶起。
先生还是睁着一双潋滟的眼,吴闻轻轻的叹了口气,然后看了一会儿,又觉得先生的皮囊净化眼球的功能还是很不赖的,于是挨着先生坐着,仗着他现在迷糊着,放肆的欣赏先生美好的皮囊。
可是就这么盯着,看着,吴闻即使是外边的一张鬼脸狠狠的刺激了一下,心里还惶恐得无以复加,可是那种困倦感就像是云雾一般,伴随着浓厚了许多的甜丝丝的味道,驱散了又再次复拢过来,吴闻明明强撑着眼皮的,可眼神也渐渐无神起来。
他的上下眼皮慢慢地,缓慢接近着,或许是已经清浅的睡着了。
直到听到窗户那边传来细细簌簌的声响。
吴闻狠狠地一挤眼,掐了自己一把,警觉的抬起乏力的脑袋。
他以为是那鬼东西又来了,可令他意外的是,窗户那边竟然站着先生。
纪窃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跑到了茅屋外,现在在以一种古怪的姿势从窗户那里往屋内爬来,还差一点就可以进屋了,却不知怎么的突然顿在了那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吴闻困乏的笑了一声,也许是迷糊着,不记得他之前和先生的那一点尴尬,向他搭话:“先生,你可以从门进来的,怎么想着爬窗啊。”
先生不说话,只是盯着他看。
吴闻挠了挠脑袋,脑子里像是糨糊一样混乱,“你是什么时候醒的啊?怎么想着那么大的雨还要出去?”
先生歪了歪头,发出一个单音,然后用一种很难形容的语气说:“我不行.你给我开门?”
吴闻脑子里已经像是在开了,浑浑噩噩的胡乱点了点头,就要往门那里走去。
然而头脑昏昏沉沉,脚步也开始虚浮得很,再加上满屋子都是被他推得歪歪斜斜倒着的人,他这一没注意,就又摔了个狗吃屎。
也是这个狗吃屎,让他昏沉的脑子“噗”得像是给人扎了个洞,那些昏沉嗜睡的睡虫终于给放出了许多。
他这一趴,刚刚好就趴在了先生的胸膛上。
他看清了,他趴在的是先生的胸膛上。
那外面那位又是谁?
屋外的“先生”看着吴闻默不作声的爬起,再次催促:“开门”
吴闻现在是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他从纪窃生身上爬起,盯着外边明明一眼就能辨别的冒牌货看了半晌,说:“不如,你直接从窗户那里进来吧,你还差一点点就可以了。”
“我不行开门”那冒牌货还是这么说道。
吴闻仔细的打量起了冒牌货的动作,他全身的关节似乎十分滞涩,现在扭曲的往屋内努力的伸着身子,却给什么看不见的东西隔住了。
吴闻确定他是被挡在了外边,因为就那人倾轧着身子往前够还能不摔进窗户的姿势就能说明一切。
可他还是问:“为什么不行?”
那冒牌货僵硬的移动着身上属于纪窃生的瞳孔,眼里的贪婪一览无余。“进进开门门!”
“别说了,没用的,我不会给你开门的。”吴闻有点恶心的看着那东西顶着纪窃生的皮囊做出这些恶心人的表情,“你不是先生吧。”
吴闻这句话像是个开关,那冒牌货狠狠的嘶吼了两声,吓了吴闻一激灵,然后抖了抖身子,他就有幸见证了先生被“溶解”的全过程。
那玩意儿皮肤下开始冒出一个个肿胀的泡,然后爆裂开,流出黄红的脓水,那脓水一涌出爆裂开来的皮肤,就将人皮融化了,也变成黄白的ye体往下滴答滴答的流去。
恶心又狰狞。
吴闻不可控制的干呕了几声,肚子里酸水直冒,他迫切需要洗眼睛,但又因为见证了先生“融化”的场景,不敢再像之前那样盯着纪窃生看,难受得胃部都在痉挛。
不过那玩意儿完全脱下人皮后,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东西就是之前站在窗外的鬼脸,他心里的Yin影面积太重了,不可能那么快就能忘记。
那玩意儿这次也不走了,就这么用全身的重量压在窗户那看不见的阻隔上,面目狰狞的看着吴闻。
窗户那边的阻隔挡住了那鬼,却不能阻止鬼身上绵延不绝的血水往里渗。
吴闻只能拖着先生往远离窗户的地方去,避免沾上那恶心的ye体。
血腥味越来越重,吴闻只觉得越加疲乏。
在每次将自己从周公那里解救回来的时候,他都会下意识的看看那鬼玩意儿让自己清醒清醒。
他看得分明,那东西眼里有愤怒,但它的兴奋愈加明显了。
血水有股甜丝丝的味道,意外的不臭,所以吴闻只是远离了那些视觉观感极差的ye体,却忽略了其他一些东西。
他竟然没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