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大拉从来没有看到过除了“爸爸”以外的生物。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他的记忆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他的世界融入在性欲、暴力和鲜血之中,他是金恩斯公爵花钱买到的一条狗。狭窄Yin暗的地下房间里,只有一扇小小的铁窗。唯有通过那里,抹大拉才能小心翼翼地窥探到外面世界的一角。
他不知道世界原本的样子,因此在牢笼里活成了自己的囚徒。
“抹大拉、抹大拉!”
金恩斯公爵粗声粗气地唤道,抹大拉小跑过去,像宠物狗似的,趴下来裸露着肚皮。
“你真漂亮。”事后,金恩斯点起一只雪茄,一边吞云吐雾一边笑着说道,“看看你,你这个yIn荡的小婊子。”
抹大拉的身上有一道道伤口,鲜血从伤口处涌出来,把他的身体染得鲜红。
漂亮是什么意思呢?
那是血的颜色吗?
是痛苦的感觉吗?
小小的抹大拉懵懵懂懂地想着。
他真正的理解这个词语的含义,是在那个夜晚。他像往常一样,安静地蜷缩在狭窄的房间里。那天的月光很亮,雪白的光亮透过狭窄的铁窗渗透进来,照在抹大拉的眼睑上。他在迷迷糊糊之中,听到了清脆的啼叫声。
他睁开双眼,好奇地眨了眨。
有一只小巧的夜莺落在了他的窗前,那只轻盈的小鸟飞了进来,落在洒满月光的地面上,歪着脑袋梳理着自己的羽毛。
好漂亮。那是浮现在抹大拉内心深处的第一个想法。
“过来,快过来。”抹大拉轻声叫着。那只夜莺就像有灵性一般,拍打着翅膀落在了他的指尖。
那是一只活的生灵,正活生生地在他的面前活动着。抹大拉睁大了眼睛,露出了羡慕和欣喜的神情。
背着父亲,抹大拉偷偷地将夜莺藏在了盒子里。
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金恩斯公爵醉醺醺地回了家。他用那双起满老茧的手揽住抹大拉的香肩,口齿不清地说着。
“跟你说lun敦的这些贵族都是屎,满嘴喷粪。明明自己都腐烂成什么样子了,还要装得一脸清高的样子嗝!尤其是,尤其是那个凡多姆,凡多姆什么来着那个小屁孩。哼,自己连毛都没长齐,就当什么贵族总裁的。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凡多姆家的小鬼长得倒还真是水灵,生了那么一副好皮相”
金恩斯拽着抹大拉的耳朵嘟囔道:“真想日了看看是什么滋味”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安静的房间里突然传出了一声清脆的啼叫。金恩斯的酒像是猛地醒了似的,一个激灵站了起来:
“嗯?那是什么声音?”
抹大拉浑身一僵,顿时面无血色,惊慌地看向金恩斯。
金恩斯转头看向了抹大拉:“抹大拉,刚刚那是什么声音?嗯?”
抹大拉没有回答,金恩斯就像一只嗅到了腐rou的秃鹫似的,站起来在满屋子里寻找起来。
“哈!看看你,你这个狡猾肮脏的小婊子,看看你都藏了些什么?”
金恩斯把那只夜莺从盒子里抓了出来,任凭那鸟儿凄惨地叫着。
“那、那是”抹大拉急切地想要解释。
金恩斯却反而露出了一个笑容,舌尖舔了舔那那口肮脏的金牙。他抓着那只可怜的鸟一屁股坐到了抹大拉旁边。
“现在,爸爸要教你一些人生道理。你可要仔细的听清楚了。”
抹大拉用惊恐的眼睛看着他。
“别这么看着我。”金恩斯的手指逐渐收紧,那只可怜的夜莺在他的五指中拼命的挣扎起来,可是依旧无法逃脱死亡的命运。
金恩斯狞笑着说道:“看看它,你看它。可怜的小鸟,就像你一样。无力反抗自己的命运,能做的唯有无用的挣扎。我告诉过你,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事物莫过于痛苦了。尤其是你看着自己的猎物一动也不能动,只能等着你杀死它的时候——”
啪叽。
夜莺死在了男人的手心里,血rou和羽毛胡乱纠缠在一起,变成了黏糊糊的一摊。抹大拉愣愣地看着已经不是鸟的鸟,大大的眼睛里噙满了泪花。
金恩斯看着抹大拉的反应大笑了起来,可没过多久就开始嫌弃手上鸟的尸体。
“真恶心。”金恩斯把鸟的尸体扔给了抹大拉,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手,然后看向了他的养子,“吃了它。”
金恩斯的神情冷酷,“你不是喜欢它吗?吃了它,连着羽毛和骨头一起吃下去。今天没有你的饭吃了。”
“不、不要!”抹大拉扑了上去,急切地挽留着金恩斯,“我也喜欢爸爸,最喜欢爸爸了!”
“肮脏的小婊子,把你的手放开!”金恩斯气急败坏地甩开了抹大拉的手,“这就是你不听话的代价,吃你的鸟吧!”
房间的门再度被重重地关上,随后一切又恢复了安静。
笼中的小鸟,羽毛和鲜血混在一起,被狼吞虎咽地塞进胃里。
是啊最喜欢了。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