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西夙晓在临海公路开了三个小时的车,从黄昏到星河璀璨,当他面前终于出现边缘镶着彩灯的广告牌时,疲惫的心与紧绷的神经同时得到了纾解,他情不自禁地在唇间挂起了一丝笑意。
把车停在小酒馆的侧面,他没有即刻下去,而是把四扇车窗打到了底。
一路几乎手不离烟,车内的气味自然不会清爽到哪里去,鉴于他一会儿还打算载人兜风,西夙晓直等到车里的味道散得七七八八,这才把车窗关上,下了车。
这天不是假日,小酒馆内的人也算不得多,四五个的模样,西夙晓扫了一眼,都是些半生不熟的面孔,他心中不觉竟添了几分暖意,径直走向吧台。
吧台后面只有老板兼调酒师诺.德,他是个身材高挑消瘦的棕发男青年,当西夙晓走近时,他犹在低头擦拭着柜台,直到听到一声低语:“来杯马提尼”,才霍然抬头,认出来人后,脸上现出了惊讶不已的表情。]
“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们。葛温呢?”
“在里面”葛温是诺的妹妹,兄妹两人是西夙晓难得的家族之外的朋友,他也不是第一次特地驱车来看望他们,只是没有事先不知会一声的,因此他没有过多地在意诺那有些不安的神情。
朝诺微微一笑,西夙晓便往里面走去,穿过小小的厨房,以及堆满杂物的房间,狭窄走廊的尽头,便是兄妹两人生活起居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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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温半躺在客厅的布艺双人沙发上,下半身盖了条毯子,原本在看书,听到声音抬起头,顿时整张脸宛若盛开的百合,温婉美丽,令人赏心悦目。
她坐起身来,向西夙晓伸出手:“晓”
西夙晓有些心疼地打量着葛温双颊上过于刺目的红晕,温柔地握过她的手,靠着沙发坐在地上:“你又发烧了?真是不乖的孩子”
“是你不好。”葛温举起西夙晓的手,让那温暖的掌心贴上自己的脸颊,“你搞突袭,我来不及退烧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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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孩子”西夙晓抚摸着葛温的脸,长年的体弱多病,给这姑娘本来就过于柔和的五官又添了份仿佛一碰即碎的脆弱感,西夙晓的心头投下了一层挥之不去的Yin影,他吻了吻葛温的额头,“本来还想今晚带你去兜兜风,只好等下次了。你要听话,养好身体,不管我什么时候来,都不准生病,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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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温凝望着西夙晓,眼睛里流露出深深的依赖:“你就快能和我们一起生活了,是吗?”
她知道西夙晓即将卸下家主的重担,这是他们共同憧憬期盼了很久很久的事情。
西夙晓只是迟疑了一瞬,便含笑向葛温点了点头。
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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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葛温聊了一会天,女孩的病体支撑不了多久,很快就昏昏沉沉起来,西夙晓让她在自己怀中睡去,小心翼翼地放她在沙发上躺好,盖上毯子,恋恋不舍地在女孩脸上亲了又亲,重新退回到酒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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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打算当面向诺简单说明一下情况,嘱托他好好照顾葛温,但却发现吧台后面,竟然没有了诺的身影。
西夙晓在吧台边坐了十分钟,仍然不见人,问酒馆里的其他顾客,谁也没见着诺,无可奈何之下,他只能用手机给诺发了条告别的短信,不无惆怅地走出酒馆。
他走向停车点,酒馆的喧闹犹在耳际,刚刚拉开车门,就听见身后不远处,传来陌生、平静的一声招呼:“西夙晓先生。”
西夙晓转过头,眉头顿时深深地皱起:那叫住他的人身材高大,离得并不算太远,在酒馆挂在外面的壁灯下,他能清楚地看见那人领结上佩戴的大如鸡蛋的家族徽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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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案是长蛇盘绕在一把向上出鞘的宝剑之上,分叉的蛇信正抵在剑柄中间的宝石上面。]
西夙晓不至于无知到认不出澜家的家徽。
他暗中深吸了口气,脑中掠过数个念头,明知故问:“您是?”
那人朝西夙晓半鞠躬,回答道:“奉家主之命,请夙晓先生随我一同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