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印巴机场人头攒动,位于南北两个大洲的中间位置,它属于转机的重要场所。
一个高挑的青年真拉着一个卷头发小男孩的手在取机票,小男孩被拉着手还在好奇地四处张望着。那青年被他扯的一晃一晃,于是轻声对那孩子说:“巴尔德,别闹。”那孩子却蹦跳起来,一边摇晃着小手一边用英语喊道:“!”
青年也随着孩子的视线看去,一个金色卷发的男人正向他们走来,他直起身来笑着,任那男子抱起了小男孩。三个人朝登机口走去,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墙打在机场内,一切都和谐而温暖。
————————
西南军区的行政办公楼中,姜鑫正在整理刚到的档案,忽然眉头一跳,他将那张薄薄的纸抽出来,一个笑容就慢慢出现在脸上。“这臭小子,居然没告诉我······”他喃喃着,忽然被从后面伸来的胳膊揽住。
他头都不抬,烦躁地将那胳膊拨下去。
沈瑜年也不恼,双手抱胸,借着明亮的日光打量姜鑫。三年前,直到李宇榕被遣送走了半个月,姜鑫才迟迟醒来,躺了太久,他的四肢肌rou都有些萎缩,起初完全只能依靠轮椅行动。等到姜鑫申诉的文件上诉到中军事法院,诉讼期限已经过了,无法挽回。
姜鑫难过了几个月,复健都没做到位。姜鑫的父亲从未来看过儿子,倒是母亲隔三差五地煲汤派司机送来。沈瑜年做了个让人震惊的决定,他自愿放弃了黑鹰队队长的职务,请了半年的假,专门在医院里陪姜鑫。
说来也神奇,不出一年,姜鑫基本恢复就归队了,而沈瑜年也跟着把军籍转到了西南军区来。全西南军区上下,无一人不知晓中队长沈瑜年追姜鑫不得的事情。只有当事人知道,他们的实质关系其实并没怎么发展。
甚至······最亲密不过是拉拉小手。
沈瑜年看姜鑫一脸掩藏不住的喜悦之情,直接伸手抽过了那张纸,一看却愣住了,“小榕?”
姜鑫一个大白眼翻过去:“滚滚滚,别在这碍事。”
叱咤风云令新兵闻风丧胆的冷面美人沈瑜年:“······”
走的时候还给把门带上了。
关了门,沈瑜年唇角的微笑消失了。姜鑫虽然归队,但是身体机能大不如以前,受伤最厉害的肺部影响太大,以前姜鑫最出色的奔跑和远距离负重基本上再也与他无缘了。姜鑫虽然整天看着大大咧咧的不在乎,可是沈瑜年知道他心里很难受。
他看着打在地上的阳光,心想,不知道李宇榕回来会不会好一些。
无论是姜鑫······还是京念安。
当年那件事情发生后,李父几乎动了所有的手段和人脉,终于将刘寄虎抓到,当时刘寄虎就在一艘偷渡船上,他仿若疯癫了一般投身海中,却没能逃出京念安的手心。
京念安将刘寄虎拖到海边那些废弃屋中,把人弄了个半死不活。
沈瑜年赶到时,京念安已经把枪口对准了匍匐在地的刘寄虎。
刘寄虎脸上全都是血,却还在狰狞地大笑着,他狠狠对京念安吐出一口血沫,声音嘶哑地喊着:“你他妈杀了我吧!你们这种人渣,投胎投的好又怎么样!”京念安双目赤红,他没注意到沈瑜年在他身后抬手,子弹飞速打穿了刘寄虎的肺部。
“这是我替姜鑫还给你的。”沈瑜年面容冷峻如神,垂目看着曾经的队员,唇边勾着冷彻骨髓的笑,不含一点温度。
刘寄虎像一只丑陋的虫子,在地上扭动大叫着,嘴里仍然不断咒骂着不堪入耳的脏话,他的脸抵在地上,眼神疯狂又邪恶,他说:“京念安,你是最可怜的!你最不配别人的爱!尤其是李宇榕!你毁了他!”
海风卷入海边的小屋,带来腥shi的味道。
一声枪响,只余波涛拍打岩石的海流声。
——————————
“少将!少将!”小秦急匆匆地跑到那间似乎毫无变化的办公室,汗水从额上流下来。
皮椅上的那个人缓缓转过来,问道:“怎么了?”
三年过去,京念安显得更加洗炼,眉目间已有了不怒自威的成熟神色,他镇定自若地坐在那里,脊背挺直。
“是上校!他······”
小秦见京念安微微皱眉,这才改口说:“是李宇榕!李······上校他!”
京念安的神色骤变,他示意小秦继续说。
“李上校在印尼地区表现突出,这次特种部队筛选审批名单里有他的名字!”小秦喘着气说道,三年了,他的上级放弃晋升,就蹲在这个落后的西南军区里,自己画地为牢,或许其他人不明白京念安这么做的原因,可是他明白。
只要李宇榕的军籍还在这里,他就一定会回来。
所以京念安选择留在原地,他在等一个人,即使可能要消耗掉军人最宝贵的五年,即使被京龙辉赶出家门。
他看着这个已尽三十的男人微微阖眼,知趣地退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