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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宇榕回到市的事情除了父母谁都没有告知。
傍晚飞机落地,他牵着巴尔德的小手,和沃lun打了辆出租往家里驶去。
李父李母已经备好了饭菜等候,家里亮着温馨的灯光。门方一打开,李母就紧紧抱住了三年未见的儿子呜呜哭起来。李宇榕看着站在门旁的父亲,一时也忍不住shi了眼眶,他把头埋在母亲肩窝里,轻轻拍着母亲后背。
他有多么不孝,父母在不远游,他整整三年多没有归家,如今终于团聚。李母擦着眼睛说:“这么高兴的日子,瞧我这。快进来吧。”她轻轻拉过巴尔德的小手,带着心满意足的微笑将三人迎进门内。
三年多来,屋子的设施几乎丝毫未变,唯一让李宇榕心酸的就是母亲鬓角多出来的白发和父亲已经开始弯起的腰背。他站在客厅明亮的的灯光下,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沃lun知道他在想什么,走上去轻拍着他的脊背,用不怎么标准的中文说:“回家了就好。”李宇榕微微一笑,向他点点头。
五个人其乐融融地围坐在饭桌旁用餐,李宇榕早在归国前就和父母说了情况,因此沃lun和巴尔德无一丝尴尬。巴尔德还不习惯用筷子,尝着酱牛rou好吃,但是筷子夹了又掉,几次反复就伸手去抓。
沃lun耐心地把筷子给他拾起来,用英语小声告诉他怎么使用。
李父李母对视了一眼,李母用公筷又给沃lun碗里添了些排骨,笑得一脸慈祥。李宇榕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微微垂下眼睛却没有说话。
晚上的时候李宇榕给巴尔德洗了澡,穿上睡衣抱在腿上,沃lun就用磁性的声音给他一篇一篇地念童话故事。李宇榕抱着怀里小小的身躯,沃lun金丝般的头发在灯光下有好看的颜色,一口标准的英式口音哄的巴尔德昏昏欲睡。
等巴尔德彻底睡着,他直起身来,轻轻在李宇榕额上印下一个晚安吻,才轻缓地掩门离去。
李宇榕静坐在床头等暖黄的灯光下,他轻轻阖眼,明天就是回西南军区的日子了,他的心居然毫无波澜。
床头灯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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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京念安就等在档案室,勤务兵给他搬了把椅子坐在最后面,光影在他身上投出明显的对比色。
所有人工作起来都小心翼翼,大气都不敢出,谁不知道京少已经连续两年拒绝上头的升职指令?小秦的一张嘴从厨房大妈一直说到新兵连,几乎没有人不了解京少和那个不能提起名字的上校那令人肝肠寸断的苦恋之情。
一上午只办理了两个特种兵转籍申请,一个退伍申请,档案室的工作人员已经出了涔涔的冷汗。
京念安军靴轻点地面,从市飞到这里要好几个小时,是他太莽撞了,一大早上来必定是等不到的。可是到了午饭的点他也不离开,生怕出了这栋楼,那个让他牵挂的人就像一阵风一样来了又离开。
直到下午三点多,李宇榕才姗姗来迟。
他一路穿过那些熟悉的训练场、宿舍楼、哨兵所,心里是难以言说的感触。他曾经在这里苦苦挣扎了五年多,留下了多少午夜梦回像梦魇一样将他缠绕的往事,如今穿梭在熟悉的故地,竟然感慨多于悲伤。
等他推动档案室厚重的门,刚进去的那一刻,李宇榕一眼就看到了京念安。
京念安就端正地坐在那里,三年多不见,他越发成熟坚毅起来,颇有京龙辉年轻时的气场了。
不过李宇榕只是向他礼貌地笑了一下,就把带来的档案袋放在桌上让人员帮他办理。他即将带着自己的军籍去参加特种兵选拔,或许此生永远不会再回到西南军区。
京念安纹丝不动,直到李宇榕拿着自己曾经五年在这里留下的痕迹离开,他才微微晃动了僵硬的脖子,略失从容地追上前去。
李宇榕知道京念安在跟着他。
他们一前一后地经过曾经的房子,训练场,哨兵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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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已经八年的时光从身上流过。
走到军械室前,京念安快走几步,拉住了李宇榕的手腕。他轻轻用力,将人拉得转过身来。
李宇榕面上是平静的淡然,“京少将,还有什么事吗?”他眼睛里没有丝毫的情绪。
京念安听到他的称呼,微微一愣,眼里的灼热却燃烧的更旺了。
“晒黑了。”他看着李宇榕的脸,只说了这么一句。
李宇榕手腕翻转,从京念安手下挣脱出来,还是维持着平静的表情:“劳您费心了。印尼的太阳毒。”
京念安看他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心下莫名火起,他笑:“三年不见,兔子都会咬人了。”重新伸手狠狠捉住李宇榕的手腕把他扯进器材室,用力朝着一堆已经略显破旧的沙袋推去。
李宇榕吃了一惊,右腿用力才堪堪稳住身形,眼里也泛起了薄薄的怒意。“京少将,我不懂您的意思。我办理完手续要离开了。”
京念安彻底怒了,他用力把李宇榕摁倒在沙袋上,伸手就去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