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旁,离开研究院的摩瑞,整个人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不如说,这才是他现在真正的状态,而研究院中暗藏威胁的严厉要求,只不过是强撑的装模作样而已。
哪怕平时看起来再可靠,面对这种骇人听闻的消息时,摩瑞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而已。
和自己发生标记关系的人,是自己血缘关系的父亲和叔叔什么的这种事情,简直可以把摩瑞的所有淡定镇静一瞬间冲走,只剩“怎么会这样”、“果然如此”在脑子里来回播放。
坐在车里崩溃苦恼的疯狂抓了一波头发,摩瑞筋疲力尽似的重重靠在皮质椅背上,既不想开车回去,也不想去找萨顿的踪迹,放空双眼,就这么仰头盯着米色的车子顶篷,足足发呆了十来分钟。
不行,这样不行。
摩瑞抬手抹了一把脸,强行给自己提了提Jing神,从混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
还有很多事要等着自己去处理但萨顿,嗯——姑且还是先放一放吧,摩瑞想,他需要冷静一会儿。
。
这厢摩瑞琢磨着暂缓寻找跟过来的萨顿的消息,但在萨顿和维诺这旁,两人的打算却是和摩瑞截然相反。
已经回到了萨顿位于一幢普通民宅的秘密据点的两人,如今面对面坐在沙发上,一脸无法表述的神情,互相看着对方,等待着二人中的某个率先开口。
“你”
“我们”
十分有默契的,两人同时开了口。
“算了,你先说。”维诺顿了一下,无奈的挥挥手,朝萨顿说道。
“行吧。”萨顿叹了口气,继续说了起来:“我就是觉得,我们需要尽早找摩瑞谈谈。”
“不论是我们的关系还是当今的局势,还是关于他到底是怎么出生的这个问题,不论是我还是他,恐怕都十分的在意。”
“我对这个倒是没有意见。”维诺点了点头,“但是,你要怎么联系上他?要知道,我们手里可没有叛军的据点情报。”
“用这玩意儿。”萨顿抬了抬手腕,紧箍于其上的黑色手环安静的没有一丝动静,“我使了点小手段,暂时骗过了手环禁制,但解除之后,手环一定会立刻把我的定位信息发给相匹配的终端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终端一定被摩瑞随身携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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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被套了这种东西,也不想着拿下来?”维诺闻言,却是没有放下心来,而是皱起了眉头,质问道:“你到底怎么回事?”
“自从你这次回来,一切行为都太反常了,不论是关于这个便宜儿子,还是关于帝国事务。”
维诺无法理解的再次质问,“你怎么回事?”
“就是这么一回事。”萨顿摊开双手,笑着耸了耸肩,“现在没法理解也正常,等我们先和摩瑞见一面,你就明白了。”
“实话说我也不愿意相信事情已经糟糕到这种地步了,但有时候,事实就是如此,不由得你不信。”
“现在这种情况,用一句东方的古语讲,大概就是‘山雨欲来’吧。”
“既然你这么坚持,那就明天,把摩瑞叫来,我们谈一谈。”
维诺声音冷硬的说,话语中充满了不信任。
——以维诺的性格,面对这种超出常理认知范围的事情,他本能的在心中树立起了一道墙,而这道墙,暂时还出于对兄长萨顿的关系,留了一道小小的门扉,至于之后是完全封闭,还是全部摧毁,尚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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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摩瑞的办公室。
作为叛军在帝都的隐蔽据点,这一处据点的位置足够安全,仅凭它能在帝都卫军的地毯式搜索下,仍然坚挺的不被发现这一点,就已经无人能及了。
而现在,摩瑞就坐在这么一间后期改装出来的办公室内,坐在书桌前,仔细的翻阅着据点的同伴们递交的各种报告。
而萨顿的手环的终端,出于一种既心里抗拒,又必须监察的心理,被摩瑞摆在了书桌一边。
巧也不巧,摩瑞正看报告看的入神时,手环的终端原本黑漆漆的壳子上,隐约浮现起了些微的蓝色荧光。
摩瑞猛地眉头一跳,迅速扭头盯住了突发变化的手环终端。
短暂的数秒启动后,终端上浮现了一道细长幽蓝色的指针,针尖直指西北。
这是初步定位的表现!
摩瑞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动惊的手上一抖,险些把报告给抖散了下去。]
他也设想过各种找到私自跑回帝都的萨顿的方法,但其中绝对不包括,萨顿自己解除了对手环的遮掩,打开定位,明晃晃的告诉摩瑞,自己在哪这一种情况。
座椅刷的一声被向后推开,摩瑞迅速站起身体,抽开抽屉摸出一把微型手枪揣进衣服内袋,捏着手环终端,一边盯着定位的变化,一边快速的朝外走去。
掠过一路打招呼的同伴们,摩瑞给据点门口的警卫人员留下一句话:“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