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界的爱神相聚在神明的后花园中。
化身为人类年轻美貌少女的爱神抱起她的儿子,他界的爱神好奇地伸出纤细尖锐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仿佛那新生婴儿般的皮肤,他所在的世界没有那么表面上看来如此易碎的事物。
“他会成长——”少女样貌的爱神将他的儿子举高高,面上是掩饰不住的高兴,“成为一位快乐自由的神明。”
他界的爱神若有所思地点头。
丰满美丽的爱神将儿子放在大腿上,突然想起:“听说你们世界的神明诞生的方式不大一样?”
他界的爱神温柔地动了动尖锐的手指,说:“我们只有一位自然诞生的神明,其他的神明都是经祂指点蜕化而来。”
“那他也是经由你们的主神教导的?”少女模样的爱神柔软的手指指了指倚靠在花园藤蔓大门旁的黑色身影,那身影被花园层层温暖的花丛抹平了硬朗的线条、消散了血腥杀伐的气息。
“他只是担心我落单”他界的爱神不大好意思地碰了碰自己纤长的食指。
美丽的爱神直率地说:“不用担心,那个行为粗鲁的机械神明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而且他被遣送回自己的世界了。”
他界的爱神摇了摇手:“不,不是我想我并没有讨得那位神明喜欢的外表,所以没什么必要”他踌躇了片刻,“他没必要在我这浪费时间。”他瞥了眼花园外那道身影。
美丽的爱神食指卷了卷怀中儿子的金发,笑道:“神明的美丽来自强大的神格。你我同为爱神,神格是最美丽的——你怎么敢说你没有吸引力?”她打趣道,“不要那么谦虚啦,敞开胸怀接受属于你的赞美。”
他界的爱神似乎是羞涩地低下头,食指尖互对:“谢谢你。”
神明花园的时空仿佛永远停滞欣欣向荣、百花齐放的温暖日子,逐渐勾起神明类似于人类多愁善感的情绪。
少女怀中的小婴儿困倦地打了个呵欠,蜷缩在爱神的怀里,抿着大拇指睡着了。
少女指尖温柔地滑过怀中婴儿的卷发,将他放在一朵花里,而后饶有兴趣地身体前倾:“能给我讲讲你们世界的升格神明(拥有神格)的过程吗?”
他界的爱神尖锐的手指缠绕住身旁一朵长jing的花骨朵,轻轻地答应了其他世界神明的好奇问题。
“我给你讲一位神明的被选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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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世界阶级分明,每一个公民生下来被确定了一生的职能。
他的世界爱无差别,每一个生命天生来就拥有一位灵魂伴侣。
灵魂伴侣,是那一位独一无二、视线交错、距离缩短就能感觉到灵魂相吸的另一个生命存在。
虽然他们世界的公民的职能被限定,但是他们爱有无限种可能情况。
他从诞生便确定为一位搬运工,日复一日在肮脏混乱的下层社会辛勤工作,领取微薄的工资。
工作、吃饭、睡觉,休假与同事去下水道的酒馆点一杯劣质的高纯度饮料,刚好足够消磨他的人生。
对于身处下层的他们,生活勉强度日,更不会在意灵魂另一半的存在,偶尔幸运的人找到了他们的灵魂伴侣,更多的只是错过,因为相遇时间、地点的错误。
他从前想,他的灵魂伴侣大概也不过是负责街道清扫或者搬运工一类的下层公民——“门当户对”的灵魂伴侣的情况占大多数——再或者,他可能终其一生也遇不到自己的灵魂伴侣,因为星球那么大,而他一生能活动的区域那么小
但想到他的灵魂伴侣也会躺在床上期盼着自己,他便感到莫名其妙的满足。
然后他遇到了他的灵魂伴侣。
相遇那天的街道一片混乱,运送货物的运载机被不守通行规则的上层贵族撞翻,他们被紧急调派去搬运堵在街道上的货物。
他看见了他——他就站在气急败坏的贵族身边,服饰简朴,神情淡薄,面容清秀,对于这场意外似乎无动于衷。
他的灵魂剧烈抽动着,如同干柴烈火般灼烧,他渴望地努力仰头看清他灵魂伴侣的模样,冷不丁被监管搬运工的队长抽了一鞭子。
那贵族旁的人似有所感地看了过来,视线掠过他脚底下的搬运工——他知道他看到了他,他的视线停留在他身上多余他人!
他想要向他举手打招呼,但是被监管队长一鞭驱赶去搬运,他默默地收起心思,余光不断地瞥向他的灵魂伴侣:他的灵魂是如此渴望,但他的身躯却不得不屈服于鞭子,带着沉重的灵魂远离他的渴求。
也许他会来找他。
他的灵魂微微地颤抖,迟疑地期待着。
但是没有。
他的灵魂伴侣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跟着那贵族上了另一辆通行工具,朝着明亮美丽的上层城市驶去。
那晚他失眠,坐在屋外污水积聚的小水塘边,垂头看着污水塘里昏黄的一团灯火和自己浑浊的面容,捂住脸的指缝里流下称作眼泪的ye体。
翌日他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