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静看到对面男人的瞬间,瞳孔猛地收缩,下意识地抱紧了怀中的蕊儿,咬着牙几乎一字一顿地说道:“司徒敏,你竟然没死!”
司徒敏桀桀怪笑,声音恍若夜枭:“是啊,我没死,林道长是不是很诧异?”话说一半突然停住,用力卡住谢琮的脖子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冷声说道:“林静,你别耍小聪明,这小白脸是您的姘头对吧?若是不想这小子因为你丢了性命,就乖乖站着别动!”
林静假作无意之间迈出去的那只脚僵在原地,不得不收了回去,好在到底也是江湖经验丰富,瞬间便冷静下来,说道:“你我恩怨,与旁人无关,这人不过是镇上的大夫,平日里为我女儿调养身体,这才熟悉几分,你莫要伤人。”
“哟,瞧瞧这话说得,号称五步之内素手夺魂的观微道长,居然也有求人的一天?”司徒敏的嗓子似乎是被浓烟呛坏了,稍微激动大声一点就活像是指甲刮铁锅,让人恨不得捂住耳朵,只是他自己却不必理会别人的想法,凑在谢琮耳边笑道:“听到没有,你那个姘头不肯认你呢!”
谢琮喉结动了动,到底忍了下来,没有多说什么刺激正拿着刀在自己喉咙上比划的疯子。
“司徒敏!”眼看那把弯刀在谢琮的脖子上转来转去,林静实在不能再多加拖延,干脆直捣黄龙问道:“你来这里究竟是想做什么?”
“做什么?自然是看看害了我兄长性命的贱货过得怎么样,顺便再帮着我的一位债主讨债吧。”司徒敏漫不经心地说道,似乎也没有太把那个债主放在心上,“这么跟你说吧,我欠了赤炎宗一份人情,现在的那个烂泥扶不上墙的门主就让我来这里把他的血脉接回去,哦对了,原话是把人接回去直接送到别庄,可不能让家里那只老虎发现了。怎么,你怀里这个娃娃还真是你那前夫的种?你当初到底是有多瞎?”
林静听得简直要气笑了,他珍而重之恨不得倾尽心血爱护的蕊儿,那人居然有脸直接要走,甚至连好好抚养的意思都没有,那人恐怕也正是因为害怕被林静一掌给劈了,所以才连面都不敢露。司徒敏手底下功夫不算弱,若是正常状态之下,林静有二十招之内胜出的把握,但是一来眼下自己抱着蕊儿,二来对方还挟持着谢琮,实在是投鼠忌器,这情况就实在有些麻烦了。
“为兄长报仇?”谢琮暂时找不到出手的机会,只能暂时拉扯着话题伺机而动,内息流转逐渐汇聚在右手掌心和指尖,修长的手指原来只不过是白皙,现在却逐渐泛起了温玉一样的莹润色泽。“你兄长确实伤在我手里不假,只是那真正致命的一刀是谁捅下去的,需要我提醒你这个刽子手么?”
“林静你也不用再算计什么,你的命我今天要定了!而且实话告诉你,今天来的可不只是我一个人,你怀里那个小丫头我今天肯定是要接走的,至于是活着接走还是死了带走,端看你能不能配合一点。”司徒敏从牙缝里打了个呼哨,立刻有十多条人影窜到了小院的围墙上,个个手中拿着弓弩,对准的却不是林静,而是被司徒敏扣在手里的谢琮。林静看得心头一沉,那些弓弩确实是赤炎宗内门才会用的武器,几个重要部件他也曾经参与过改良,就连这互相配合攻击的简易阵法也是出自他手,当时浓情蜜意,制作武器之时直觉开怀,却不想如今成了用来对付自己人的夺命利刃。
司徒敏自从多年前在火场里毁了半边脸,就对相貌好的人一直心怀怨恨,此刻见林静越发不敢轻举妄动,忍不住将刀刃从谢琮的喉间移开,平平拍在谢琮的脸上,冷笑道:“你这个姘头倒是生了一副好相貌,只不过,呵呵这么个空架子小白脸,满足得了林道长你那被玩烂了的身子么?你的胃口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了?当年在赤炎宗的时候,你那前夫可是趁着你雨露期找了好些个”
“闭嘴!”
“放箭!”
司徒敏可以弄出些模棱两可的说辞,为的就是趁着林静心情激荡之下露出这一点破绽,他按照要求跑这么一遭,为的可不是劳什子接回个注定没人理会关注的小丫头片子,而是要借助赤炎宗的弩阵直接干掉林静替自己的兄长报仇!只是他到底还是低估了林静的能耐,哪怕怀中抱着个孩子,林静的身法依旧轻盈飘忽迅捷如电,几乎是瞬间就将大部分的弩箭抄在了手里,掌心真气与弩箭箭杆接触时居然发出了金玉撞击一般的声音。随手扔开消去了杀机的箭杆,剩下的几枚弩箭被林静手指宛若拨弄琴弦一般弹飞,唯有这最后的一枚却是奔着谢琮心口去的,实在是来不及阻止,林静索性衣袖一卷硬生生扯开。只是当年行走江湖时林静多穿广袖长衣,今天着的却是窄袖冬装,这一卷虽说也带歪了弩箭方向,却到底在自己的小臂擦出一长串的血花。
“凝之!”这一波动作太大,怀中的蕊儿被惊醒开始大哭起来,而谢琮看得几乎要发疯,在心里恨得几乎要捅自己一刀,放出消息诱导赤炎宗来抢人的确是他计划好的,但是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偏离了他最早的计划,不但赤炎宗那个没胆的怂货没被引出来,他自己都舍不得动一指头的人居然伤在了别人手里,若是他能继续沉默装柔弱下去,那以后还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