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自觉不是什么软心肠,可他一想到当初是自己要救的人,那还是得由他负责到底才行。他怀疑要是自己真的还算个好人的话,恐怕他这辈子的善心都泛滥到了这个与自己素不相识的男人身上。
他在年轻的时候可不是什么负责任的,他丝毫不想担起应有的责任,他甚至为了逃避和结婚把自己的未婚妻主动介绍给了自己的朋友。
这件事让他的名誉受了很大的影响,当时还不是猎人的林恩的所作所为被他的家人视作一件很不光彩的事,而林恩只觉得他们小题大做,他的未婚妻和自己的朋友两情相悦,他不过是顺水推舟地撮合一下,这种行为倒成了罪大恶极。
所以他才会在十年前搬进了德卡特镇附近的山上,他只是想躲避麻烦,和贵族扯上关系可不是什么好事。至于他现在为什么要帮助这个和他的孩子,也许就像他某天一时兴起救了一只受伤的小动物,时间长了,对小动物产生感情也是正常的。
再者说,应该也不会突然对他发情,还喜欢扑倒他身上乱蹭。
又过了几天,林恩觉得自己当初救人简直是自找麻烦。一个,简直比还要难哄,今天他打完猎回来发现自己的枕头又被哭shi了一大片。
也许他真的对有什么误解,以往他见过的们一向理智到了冷酷的程度,哪有他捡回来的这个这么爱哭的。虽然对方也没扑上来蹭他,林恩倒是神使鬼差地自己凑了上去。
这位外表粗犷的猎人偶尔也会流露出温情的一面,他拿出手帕帮可怜的把眼泪擦干,明明这完全不关他的事,结果他心里也开始有些不好受了。而且男人带过来的孩子看起来也傻傻的样子,都不知道安慰一下自己的可怜的父亲。
林恩当然不知道阿德里安为什么哭,他这些天一直在担心阿德里安,可阿德里安的心里却只有孩子。
这位主教这些天来一直在为伊里亚德未来的归宿而忧愁。今天伊里亚德问他舅舅去哪儿了,看着孩子期盼的眼神,一想到他没法给这孩子一个答案,这位主教心中的愧疚很快便化作了泪水,模糊了他那双忧郁的绿眼睛。
如果当初他有勇气阻拦那位皇帝的暴行的话,或许事情也不会变得像今天这般难堪。
现在他根本就没有能力把这个孩子送回到他的亲生母亲身边,他已经与狄奥多尔失去了联络,教国之外的王公贵族阿德里安更是一个都不认识,他身上与教国有关的信物也全都遗失在了那辆被烧毁的马车里,根本任何没有办法可以证明他的身份。
一旦无法证明他就是教皇的亲信阿德里安主教,自然也不会有人相信他带在身边的这个孩子就是教皇的继承人。
最后阿德里安主教的心中只剩下了迷茫,他不知道到底怎样才能找到一个值得信赖的家庭将这个孩子抚养长大,并且让他从小就接触到正统的神学教育。他是否要把这个孩子送去修道院?阿德里安突然有些舍不得,他想,与其这样还不如把孩子留在自己身边,他也可以想办法将他抚养长大。
反正他此生此世早已决意将自己全部的身心奉献给了神明,除了伊里亚德,他以后肯定也不会再有其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