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当林恩发现屋子里只剩下一个孩子时,便急忙跑到了外面找人。他承认自己有那么一刻真的陷入了慌乱,虽然他不相信男人会抛下他的孩子离开,他不会是这样不负责任的父母。
危险的念头往往具有传染性,在这些日子里产生转变想法的不仅是阿德里安,林恩作为一个也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对一个产生了责任之外的情感。
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开始向往和一个共同生活的未来,林恩自己也不太确定,那个从他的丈夫身上得不到的东西,自己这个“什么也做不到”的凡夫俗子是否能够给予?他不确定自己能否人自己所爱之人得到幸福,这个世道早已不需要骑士,他又何必为了那些美丽的贵族卑躬屈膝?
这位经验丰富的猎人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他没过多久便在后屋的山坡上发现了因为被毒蛇咬伤而陷入昏迷的男人。金发的美人如今看上去脸色苍白、嘴唇乌青,他的呼吸微弱,当林恩抱起他的时候甚至都感觉不到多少重量,仿佛下一刻就要撒手人寰。
现在去找那条蛇显然已经来不及了,林恩一心只想把眼前的救活,失去了理智的他急于把毒ye从男人的体内赶快吸吮出来,他甚至不再顾虑这样的举动是否会危急到自己的生命。
这位叛逆的曾经对于世俗的教条深恶痛绝,他从不为自己祈祷,也不愿就此屈服于命运给予的安排,他只想过好他一个人的快活日子。而此刻的他却一心只想把眼前的救活,让这个麻烦的和他的孩子继续留在自己身边,或许他的关系可以更进一步
林恩以为自己和其他的不一样,也许远离可以让理智驾驭情感,可是压抑已久的情感终有一天还是如同困兽冲破笼子般涌出了体内。
或许他是因为男人的美貌而冲昏的头脑,又或许是他只是想要怜惜弱者,不管出于何种动机,毋庸置疑,这还是他第一次产生如此强烈的冲动。明明在不久之前他们还素不相识,他甚至还不知道这个叫什么名字,可他却莫名陷入了一种着魔的状态。
谁也不知道最后唤醒阿德里安的到底是怎样一种力量。
这位主教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被什么动物给袭击了,当时他的脚踝有一阵轻微的刺痛,蛇毒让他的神智越发混沌,不久前对于幼年的追忆激起了他内心的苦楚,当他预感自己即将要死去的时候,他平静地接受了这一事实。
他的灵魂已经随着教国的覆灭而朽坏,若是灵魂已死,留存于世的空洞躯壳又有何意义?
阿德里安在那一刻无比盼望着死亡,他怀着对友人还有孩子的愧疚跃向了死神的怀抱。他对于另一个人的痛苦毫无察觉,这位主教由衷祝福着生命的诞生,也时刻哀悼着死去的灵魂,可他从不相信居然会有人在意他的死活,他带着罪孽出生,如今遭到了神明的抛弃,还有什么人愿意敞开胸怀接纳他这个罪人?
阿德里安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人,更不相信那个人会是个。
可是林恩却一意孤行地想要他继续活在这人世。
男人见他活了过来,便流着泪开始亲吻他。他从头顶开始,一路往下直到脚踝,当濒死的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男人表现得像是见到了死而复生的爱人那样狂热。
阿德里安很不习惯这样亲密的行为,他害怕极了,可这一次他却完全不忍心责怪对方的无礼。事实上他也没有资格这么做,他怎么好意思去责怪一个一心想要救他的人?
现在即便是对方和他紧贴着身体,想要和他赤身裸体地拥抱在一起,他也不再抗拒,而是颤抖着接纳了对方。
“你可以叫我艾德。”听到男人急切地询问着他的姓名,阿德里安犹豫着报出了这个名字。只有前一任教皇陛下曾经用这个名字称呼过他,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有人用这个名字称呼自己了。
“艾德。”温柔地低语让他心头一颤,“或许我爱上你了。”
“或许你更该去爱一个才对。”阿德里安有些难过地垂下了眼眸,他这个的理智总是来得不合时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