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淮猜测薛霖应该是把阿比斯特关了起来,至于关在哪里,以薛霖的性子,他一定会将危险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以防出了差错或是打乱了他的计划。
萧淮不再看躺在地上的尸体一眼,转身开始在这间不算特别大的议长室中寻找起有一定几率存在的密室,按道理来说薛霖应该不会鲁莽地直接弄死阿比斯特,所以他肯定把他放在了某个地方,某个不会被人注意的地方,萧淮小心翼翼地摸过一面墙,确定没有任何机关后又换了另一面,最后停在那面占据了一整面墙的书架前。他深吸一口气,仔细地观察过每一层,随后他眼尖地发现第五层有一本书有被反复拿出放进的痕迹,比起别的书也要旧上一些,他伸手取下那本书,紧接着就看到书后竟有一个密码机,但需要指纹和密码认证。
萧淮心下一紧,回头看向了倒在地上的薛霖,他闭了闭眼睛,随即一咬牙,睁开眼朝薛霖走去,他把薛霖扶了起来,拖到书架前后举起薛霖的手将拇指印在了密码机上,他摒着呼吸低头去看垂着脑袋没有呼吸的薛霖,或许是萧淮的想象力太好,他总觉得薛霖随时随地都会猛地回过头对着他狰狞地笑,他双手颤抖,见指纹认证成功后,急忙把薛霖放回了地上。
接下来就是密码,萧淮和薛霖好友多年,又助他完成了很多事,如果不是因为在他哥的事上出现了分歧,薛霖或许还不会对他抱有警戒之心,萧淮略一思考就想出了薛霖最有可能设置的密码,他抬手输入密码,密码显示正确后,巨大的书架缓缓往两边移开,显露出后头隐藏着的通道。
萧淮松了口气,抬脚往里走去,通道两边的生物感应灯一盏盏亮起,尽头是一片逼仄狭窄的空间,萧淮蓦地停下脚步,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只见最里面有一个中年男子被铁链锁着手脚,而阿比斯特则坐在一旁,嘴上戴着口器,鱼尾被粗重的铁链一圈一圈地裹着。虽然那名中年男子的脸已经血rou模糊,但萧淮还是认出了他的身份——失踪已久的国前议长,薛霖的父亲,他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薛霖明明告诉他他的父亲身亡于无理者之手,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竟然把他的父亲关在了这里,而且看那样子他的父亲也成为了无理者。
就在此时,一片死寂的空间中忽然响起了一道含糊不清,断断续续的男声,比起人类的声音,倒更像是某种野兽,听上去猎奇且令人毛骨悚然,萧淮屏息凝神,没有继续接近中年男子,而是率先走到阿比斯特旁边,蹲下身开始解缠在他身上的锁链,阿比斯特在感受到萧淮的靠近后,缓缓睁开了眼睛,他对萧淮的第一句话便是:“他怎么样了?”
萧淮看了阿比斯特一眼,回答道:“不出意外他应该已经离开了。”说完,他拿出枪在粗重的铁链上打了一枪,阿比斯特随即挣脱锁链,用鱼尾的力量将自己的身体撑了起来。
这时候,那道压抑的男声再次响起,伴随着呜咽声,让人头皮发麻,萧淮和阿比斯特对视一眼,随后萧淮率先走到中年男子的面前,他用脚把中年男子的上半身踢了起来,而接下来的画面是他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
在那个大敞开的肚腹中,塞着一颗血红血红的人头,哪怕他的双目紧闭着,哪怕干涸的血迹弄花了他的脸,哪怕他已发不出任何类似正常人类的声音,但萧淮就是知道那是薛霖的哥哥,他暗恋了多年的男人——薛沐。
萧淮大脑一片空白,甚至连呼吸都已经忘却,他双腿发软地跪了下来,随后呆滞地看着那个紧闭着双目身处于痛苦之中的男人,他不是失踪了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自从末世开始之时,他就不敢去想薛沐是否已经死了,他自欺欺人着想着薛沐只是失踪了,只要他努力认真去找,他就一定会找到他。
萧淮控制不住地尖叫出声,疯了一般地将双手伸入中年男子的肚腹之中,他想将薛沐的脑袋拿出来,却发现薛霖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将薛沐的脑袋完美地连接在中年男子的肚子里,薛沐似乎是感受到有人接近,张嘴发出了痛苦残破的呻yin,连已经成为了无理者的中年男子都开始剧烈挣扎了起来。
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响彻这片狭小的空间中,萧淮弯下腰,双手狠狠地砸在了地上,一阵死寂般的沉默后,沙哑压抑到极致的呜咽声缓缓响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萧淮忽然直起了身,他已经恢复了平时的面无表情,只是通红的双目暴露了他的真正情绪,他平静地开口道:“你走吧,尹宕还在等你。”
阿比斯特看着他,半晌,问道:“你呢?”
“我?”萧淮直直地看着薛沐,满目柔情,随后他缓缓露出了一个笑容,他说,“我得留在这儿,陪着他。”
阿比斯特离开了密室,在书柜重新合上时,他下意识转头看向了密室的深处,萧淮似乎已经完全调整好了情绪,坐在男子旁边一边笑着一边说着什么,生物感应灯一盏一盏暗下,最终只余下一片黑暗,书柜随即合拢,隔绝了那个密室,也将世界隔绝。
凭着记忆和自己留在尹宕身上的气味,阿比斯特来到了区,大多的战斗人员都已经驾驶着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