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最近几天,倒有些风雨欲来前的平静了。
白枫和白珏与往常一样,没什么特别的。奇怪的是那个黑袍男人,以及雁国的兵。
林渊在府里撞见过不少次黑袍男人,这也没什么,在府里遇见客人是理所当然的。只是他手里拿着的灯,时亮时不亮,有种异样的感觉。
之前去林府大闹一通的兵,并没有乘胜追击,反而在杀了林家不少奴仆后返回越江彼岸,再不见下一步动作了。府上早清点过,除了那几条人命,便只丢失了几锭银子,不像是达成目的的样子。
总不能费尽心思潜入林府,就杀了几个奴役,抢了些数目不多的银子吧?
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像蛛网一般一点点将他包裹住,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
林渊有些焦躁,伸手咬住自己大拇指上的指甲,目光沉沉不知在想什么。
“白珏。”林渊扭头。
“嗯。”他应了一声。
今日白枫不在,大概是去了酒楼。白珏拿着个算盘不停算着酒楼的账目,那一个个数字看的林渊头疼。
“大哥他们在房里吗?”
白珏动作一顿,微抬头思考半晌,说:“他夫人早上出去了,大抵是去祭拜。”
是了,他那小侄女儿刚下葬不久,林夫人日日以泪洗面,每天都要提上一篮花去墓前祭拜。
他甚至没见过那孩子活着的样子。
林渊挠了挠脸,不再去想这等沉重的事儿,凑过去盯着账本看了一会儿,好半晌又道:“你们神仙,算账还得自己来?”
“嗯,没有这种法术。”
“你那些”林渊比划几下,“嗯藤蔓,不会帮你吗?”
“那动脑的还是我啊。”白珏失笑,轻轻拍了拍林渊的头。
林渊低头嘟嚷了一句什么,随即鼓起脸在白珏脸上捏了一把,一溜烟儿跑了。
林祁睡的客房离他们的房间不算太近,毕竟他们晚上动静不小,被发现就不好了。不过话说回来,林祁十有八九是知道他们之间关系的,那么聪明一人,总会发现些蛛丝马迹。
“林小公子要去哪儿?”
林渊走在回廊上,被人叫住,抬头一看,是黑袍男人。
他兜帽下露出的嘴扬起一个诡谲的弧度,斗篷略有些凌乱,底端似乎沾了水,shi了一大片。手上捧着的灯一明一灭,甚是诡异。
好像有种奇怪的味道
林渊吸了吸鼻子,一时之间辨别不出来是什么味道,盯着这人的下巴,没说话。
要是白枫在就好了,他的鼻子比谁都灵。
“上次真是失礼了啊。”
见林渊不理他,这人也就自顾自地说起来。
“住了这么久,还没自我介绍呢。”
“在下名叫黑八。”
说罢,黑八伸手掀开兜帽,露出一头微卷的黑色长发,以及犀利骇人的淡蓝色眼睛。他的五官深邃,鼻挺唇薄,凤眼狭长,额前用银链吊着一块圆形的黄水晶,像是西方来的异域人。
那双眼睛里似含着凛然杀意,使林渊不自觉后退一步,呆愣愣地盯着他的眼睛。
“在下还有些事,先走了。”
几乎是对视上的下一瞬,黑八眼睛里的杀气便荡然无存,只留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这个人,有问题。
林渊瞥向黑八被不明ye体沾shi的斗篷下摆,倏地脸色一变,匆匆朝着林祁所住的客房跑去。
黑八身上的味道,是带着点儿腥的铁锈味。
再加上被沾shi的下摆
“砰!”
林渊大力推开门,那不太结实的木门狠狠地砸在墙上,发出震耳的声响。
“大哥!”
林祁躺在床上,面色发白,被厚实的棉被捂得严严实实。见林渊来,缓缓睁开眼睛,略有些无神地盯着他。
“大哥?没事吧?”林渊看他睁眼,稍稍松了口气,担忧地问道。
林祁慢慢摇了摇头。
他的脸色白的有些不正常了,竟比之前受重伤时还要白上几分。近几天天气炎热,这厚实的被子也有些不正常。
“是不是哪儿又伤到了?看起来很虚弱”
林祁又摇头。
林渊定睛一看,他的眼睛空空茫茫,对不上焦,这是头朝着自己的方向,也不知在看什么,或是看不到了。
“大哥。”
“你说句话?”
“”
他摸上被子边缘的手略有些颤抖,好不容易抓紧了棉被,又像被烫到一般收了手。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掀开一角棉被时,见到里边一片血色,却是双眼发红,鼻头一酸,流下两行泪来。
周围场景几度变换,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林渊下意识后退一步,却见脚下一大滩鲜血,还未干涸,踩上去黏黏糊糊的。
“哥?”林渊红着眼睛,带着哭腔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