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西渐,暮色苍茫。
王家村在黄昏的余晖里,家家炊烟四起,孩童们嬉乐耍闹,老人悠然自得,田里Cao劳一天的汉子们谈笑着走在道上,时不时能见到农妇们出来迎接丈夫,或是厉声催促玩疯了的孩子收心归家。
在村子东南方向的一处小院里,一个小伙裸着上半身,只穿了条短裤衩,挥舞着斧头一下一下地劈柴。他肩背宽厚,臂膀紧实,肤色黝黑发红。
随着劈柴的动作,小伙粗壮的手臂上那成块的肌rou如拳头般一鼓一鼓,全身其他地方雄壮虬结的腱子rou也跟着颇有节奏地起伏着。大颗的汗珠顺着粗犷的肌rou线条流下,他那年轻的,被汗水浸shi了的健壮rou体在夕阳的照耀下泛着金光,显得油亮油亮的,散发出朝气蓬勃的雄性魅力。
小伙名叫王虎,还是个半大小子,却因着从小勤干农活,早已有了一副健壮的好身板和大男人的模样。
“虎子哥,吃饭啦!”少年声音婉转如流水,抚慰了王虎劳作了一天后疲惫的心。
王虎利索地劈开一根竖起的圆木,转头瞧见那从屋里走出的人儿。
眸如秋水,唇若点绛,肤似凝脂,容貌灵秀,纵是身着发白的布衣,也让人不禁疑心这是哪个富贵人家娇养的少女Jing灵古怪地换上粗布衣,扮了个农家少年。
不是洛惜又是谁?
“诶,这就来!”王虎露出一个憨厚的傻笑,扔下斧头,迎向少年。他身量高大,一双健壮长腿轻松迈开两步便跨到洛惜面前,“哥正好饿了,惜儿做了什么好吃的?”
年轻小伙在大太阳底下Cao劳了一整天,流了一身臭汗,浓烈的阳刚体味熏得洛惜白净的脸上微微泛红。
“咳!”洛惜强作镇定,白了王虎一眼,踮起脚,往他脑袋上轻轻砸了一拳,“一听到吃的眼睛都直了,你怎么不改名叫王猪!”
王虎依旧憨笑着,心想惜儿使起小性子来也是可爱漂亮的紧,也不做辩解,只是嘿嘿两声,抬起手摸摸脑袋。
“咦,你的手怎么了?”洛惜杏眼微瞪,随后露出担忧的目光,王虎那只宽大的左手,因自小干农活而覆着一层厚茧,粗糙有力,洛惜日日见到,再熟悉不过。而现在,王虎手心上却多了一道淡淡的红痕。]
王虎抓了抓粗硬的乱发:“没事没事,不小心划的。”随后又一拍脑袋,懊恼道,“瞧哥这脑子,把给你搞的玩意儿都给忘了。”
石磨上放着一把匕首,一个小巧的做工粗糙的木雕小......勉强能看出一颗脑袋、一个身子、四只脚,一条尾巴的某种小兽。
接过王虎递给他的木雕,洛惜瞧见这小兽扭曲而难以认清的面部,那大大的“王”字占据了上半张脸,洛惜嘴角一抽,认出来王虎这傻大个大概、可能、也许给他雕了一只小老虎......
“你不是想养猫吗?哥给你做了一只大猫!比桂花家的小nai猫威武多了!跟哥名字一样,都是大老虎!”
洛惜心头一暖。
两天前,村里桂花家的母猫生了个一窝猫崽,喵喵nai叫着,可爱得不行,桂花母见洛惜喜欢,就提出送洛惜一只养。洛惜当场喜笑颜开,但同时又想到自己体弱干不了活,家里就王虎一个人撑着,实在不忍给王虎多添负担,于是忍痛拒绝。
王虎瞧在眼里,心下暗记,这才有了这一出。
洛惜撅了撅嘴,眼睛一酸,望着王虎的手道:“你这傻子,手都伤着了还不上药,居然就这样放着干活,疼不死你!”
王虎知道这口是心非的小家伙是为自己心疼,也是一开心,拍着厚实隆起的胸脯道:“这点小伤不碍事,哥皮糙rou厚,一点不疼!”
洛惜不语,握着小老虎的那只手下意识地捏得更紧了,却又在下一瞬立刻放松了动作,生怕捏坏了这只看起来就很容易坏的小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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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咋的我面前是碗面,你面前就一碗稀饭?”王虎疑道,憨厚俊朗的脸上表情略有些呆愣。
破旧的矮木桌上放着一碗面,一碗白粥,一碟野菜,一碟牛rou。
洛惜看着眼前的大块头,以前世的标准来看,王虎的身高起码有一米八五,当真是又高又壮,而木桌木凳却十分矮小,是以他坐的姿势有些变扭,加上脸上那傻愣的表情让洛惜看得不禁轻轻一笑。
“虎子哥,你忘了?今天是你十八岁的生辰啊!”
王虎这才反应过来,“嘿,你说哥这记性,惜儿对哥真好,真是哥的好弟弟。”
王虎和洛惜长得一点不像,自然不会是亲生兄弟。王虎生得高大壮硕,长相是典型的乡下小子的憨厚土气,像黑土地一般厚重沉稳。而洛惜眉清目秀,唇红齿白,面若好女,这仙童模样半点不像农村泥土能养出的。
十六年前,洛惜的母亲洛秋水身怀六甲,流落到了王家村,被当时尚在人世的王虎父亲王大虎收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