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珉想,他这个样子,自然是有话要说了。
如他所料,楚锋的暴躁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这么快便萎了下来,后继无力。
路珉看着他,楚锋也看着他,一方很是淡然,另一方却苦大仇深的模样。
楚锋的暴躁路珉自然是知晓,从刚认识开始路珉便深深地体会到楚锋的暴躁脾气,狂躁的和发情的狮子没什么两样,可是那时他有身份有手段,自然能把楚锋治的服服帖帖,更有甚者,耍点心思让楚锋吃闷亏,明明有一肚子火,却发不出去,只能憋屈的堵在里面。
不过嗨,那也是从前了,今时不同往日,别说路珉现在无身份无手段,他现在根本摸不清楚锋现在所想,他的心态如何,路珉更是一无所知。
他只能敏感的感受到,楚锋正日益暴躁起来,像是在纠结什么,却总是很矛盾。
若是平常心态的路珉,此时会猜,他是不是嫌自己逆来顺受的样子虐的不痛快,不如自己换个疯狂点的风格?
可惜除了别扭又纠结的楚锋以外,这还有一个正向文艺化发展的路珉。
路珉现在会感叹了:心与心的隔阂,居然会遥远至斯!
话衰理不衰,路珉现在为着两个人的隔阂而踌躇不已,却不知道如何是好。
若是他还是原来那个路珉,自然会用强硬手段逼迫着楚锋,管你从还不从,只要来上硬的调教手段,总能让你心悦诚服,可是当他看到被他抛弃、如此痛苦的楚锋时,他却怎么样硬不下心去,痛苦而迷惘的乐乐他原本负他,此时怎能再去欺压他?
索性全然放弃,由着楚锋的性子来,他想怎样就怎样,却不想让楚锋更加痛苦起来。
楚锋最先移开视线,心中挫败感无限,咬着嘴唇,低着头,身后倚着办公桌,就像个无措的小孩一般。
路珉心一软,恨不得上前把他抱在怀里好好疼爱——低头看看自己,顿时失了勇气,干站在那里。
“我本来是想在这里好好招待你的”楚锋的声音如死灰,轻轻淡淡,好似随意便被风打散。
他抬起头来,黑黝黝的眼睛水汪汪的看着路珉,欲言又止的样子。
“曾经,你也把我这样带到过你的办公室,对我”他又卡住了,脸渐渐红了起来,如果不是路珉此时也正心神恍惚,自然会敏感地注意到他的西裤自然的鼓起的那一块。
楚锋的手无意识的伸到办公桌上,五指指甲抓挠着办公桌,又换了一个话题:“我要感谢你如果没有你,我不会有今天不对”
楚锋烦躁的摇摇头,几根头发也随着头的晃动扭来扭曲,活像个别扭的小孩子:“那天,我从韩信飞的俱乐部里跑出来以后,几天没吃饭,在外面风餐露宿了好几天”
路珉一个寒战,突然凝聚了心神,看向楚锋。
——他终于可以知道楚锋这五年的近况!
“好在你让我上过大学,学了那么多东西,这才让我能够进了楚氏集团,当一个小小的员工”楚锋呢喃着,语不成句,记忆犹如话语一般破碎凌乱。
那时的他有多狼狈?
丢了爱,丢了自由,在外面风餐露宿,好不容易有一个吃饭的机会,怎么不拼命争取过来?
居于楚氏的顶端多年,他早就忘了当年的挣扎苟活,如今说出,一切又像是重活了一遍似的。
他进了楚氏集团,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搬运工,但是至少有地方住、有饭吃了。
忙碌的工作,每天要搬运无数的东西,每天腰酸背疼的,每天累得沾床就睡,每天除了干活就是睡觉。
在那几个月的蹉跎之中,他渐渐淡忘了曾经在路珉身边过的所有生活,就如同他生来就是如此,像条狗一般狼狈不堪。
——本来就是嘛,如果不是那日路珉心怀企图的营救,他本就应该过这样的生活,为住所、为温饱,一切只是又回到了原点。
可是一切又是不一样了。
他的才能被突然间发现,居然被提拔了上去,成了楚氏一个小小的职员,又过了不久,竟是在一个特殊的情景下救了楚氏当时的掌门人。
楚老板年轻时风流不羁,经常花天酒地,不想因为年少太过玩乐伤了身体,以至与夫人结婚多年一直无子,好不容易得了个儿子,奉为珍宝,却不想老来马上要让位子的时候出了事故,夫人和儿子均在那时离开自己,留下孤单而苍老的自己,苦苦支撑着这繁华荒芜的事业。
楚氏发家甚晚,短短不过三代,却累积了维持几代的财富,在商界屹立不倒,此时只剩苍老的楚老板,虽无家族旁系之争,但私下的利益纠葛却愈来愈烈,每个人都像占一占老来无子的楚老板便宜,每个人都想分一杯羹,彼时楚氏集团摇摇欲坠,楚老板心有余而力不足,如困兽一般缠斗。
Yin差阳错,楚锋救了被人谋害的楚老板,一夕之间受到赏识,更因为自身才干而平步青云,直接做了楚老板的身边人。
命运就如狗血剧一般,就在楚锋以为自己一生就这样累死累活时,他声名鹊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