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拨开。
待我也shi淋淋地穿戴好后,他站在那里冷冷地道:“老头,你还不滚出来?”
灌木丛里静悄悄的。白修静弯身捡了颗石子,Jing准地朝着一个方向丢了出去。
“哎哟!”灌木丛里哗哗响了一阵,从中探出个脏兮兮的脑袋来。朝碌一边啃着手里被雨水浇得冰凉的烤鱼,一边捂着脑袋气愤道:“我好歹也算是个老人家,何必下手这么狠……”
白修静抱着肩,冷眼看他。
朝碌瑟缩了一下,把手里的烤鱼啃得连骨架都不剩,这才丢下棍子擦擦嘴道:“我来这儿这么多天了肚里都没有油水,看见烤鱼有点激动,所以……本来想和主人打下招呼的,谁知道看见你们,咳咳……”
他砸吧砸吧嘴,看看白修静,又把目光挪向我,那表情就像在看鲜花插牛粪,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老头,你看见我们什么了?”白修静捡了颗更大的石头在手里抛弄着,冷冰冰地看着朝碌。
“什么也没看见。”某长老一脸乖憨地改口道。
白修静仍是拿着那块石头,语气不善:“你待在这儿多久了?”
“反正是在你们之后来的……”见白修静脸色Yin沉,他赶忙拍着瘦骨嶙峋的胸脯诚恳道,“我真的什么也没看见。”
白修静沉默了一会儿,嗤道:“你倒是胆子大,陌生人的鱼也随便拿来吃,倒是不怕我们是阿日善族人,直接把你抓回去。”
“阿日善的人会在外面搭帐篷吗?”朝碌回嘴道,“再者,她们会看上我这个老头吗?”
……
白修静的表情更冷了。
某长老一缩脖子,坐在那里叹气道:“唉,白,你也别怨我,我实在是有苦衷的。”
说罢,他就开始讲故事。
故事的内容就是当年的他和他的故人,其内容之狗血,情节之烂俗,和方继言当初讲述得如出一辙。
朝碌那个故人果然就是苏德。朝碌壮年时喜好冒险,误打误撞地在巴音裂谷某处尚未干涸的瀑布下遇见了苏德,一见钟情干柴烈火,苏德隐瞒了她阿日善族的身份,朝碌隐瞒了自己部落的地位,最终两人被阿日善族抓住,而苏德气势太弱,无法抗拒阿日善族共享男人的规矩,朝碌只好带着刚出生的塔娜逃了出去。阿日善族人狩猎男人一般都是西边的亦力把里小部落,朝碌守着紧挨着她们部落的山头,这么多年居然也就过了下来。
“就算我抛弃了苏德,我也想保证她和她族人的安全;阿日善族人虽然凶残,可数量实际是很少的,若是发现了她们的住处,单凭帖木儿大汗的军队就可以将她们一网打尽,我实在不想……”朝碌的神色有些黯然,“我本来看你们都是文臣,心想说了也无妨,却忘了你们还有随行的护卫和帖木儿大汗的亲兵,万一找到她们部落就是凶多吉少,于是就想去给苏德报个信。而且我身子骨也一天比一天弱了,总想再见她一面。”
见朝碌神情悲凉,我也不由得同情起他来。
——果然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啊。
“你那天见我就跑,把我引到这里来又是怎么回事?”白修静面无表情道,“我可不觉得你能眼拙到把我认成阿日善族人。”
朝碌尴尬地摸摸鼻头,瘪着嘴道:“好吧,被你发现了……其实单由我来很可能会被她们杀掉,但是如果带上个俊小伙子,或许还会有点余地。”
我同情的表情瞬间僵硬。
敖敦从树枝上飞下来,落到我的肩上,好像在和我一起鄙视他。
“反正你现在没事,就不要怪我这个老人家了。”朝碌眼巴巴地看白修静。
“你还知道自己是个老人家。”白修静仍是面无表情,“原谅你?可以,告诉我们怎么出去。”
朝碌认真道:“我告诉你们怎么出去,你们能放过阿日善族吗?”
“不能。”白修静淡淡道,“你想想她们囚禁了多少异族男子,害得他们家人苦苦等候,不得团圆;我们的皇上以及在我之后找到这里的使臣,还被困在她们那里不知情况,你若是有点良知,就让我们出去带兵过来营救。”
朝碌犹豫起来。
“不过我可以答应你放过你的苏德和塔娜。”白修静又道。
“……那你会娶塔娜吗?”朝碌得寸进尺。
白修静笑了。他走过靠在我肩上,一手搂住我的腰,向朝碌挑眉道:“我都这样了,你还让我娶她?”
朝碌没话说了。
他在那里坐了很久,许是在同心里的另一个自己做斗争;雨水冲刷着他脏污的身体,黑沉的天空也在打着轰雷,使这个老人看起来分外得矮小。
然后他站起身,平静道:“跟我来吧。”
他引领我们顺着小溪往前走,道路像我们上次一样越来越窄,到达两边树木融合的地方就成了尽头,溪水也消失在层层植被下;朝碌扒开一丛幽绿的低矮灌木,示意我们两人过去。
那下方是一处不知深浅的泥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