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季节正好是这城市的夏天,高纬度的加拿大,连yan光都像是能透露出几许凛冽的气息来,也许是待在这城市久了,他就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者般,枯竭的心湖泛不起任何的涟漪。
就算即将和这城市告别,他却没有一丝丝不舍。
忽然身後传来叩门的声音,他头也不回的说:「门没上锁,进来吧。」
蓝予缇自门外轻轻的走进来到他的身後:「药吃了吗?」
「吃了。」
蓝予缇见他没什麽反应,於是绕到他的面前,背倚着窗,和他对峙着。
室内的灯光很暗,逆着光,看着被模糊了的他的五官,她心动却也心痛着,「语谦,你别总把我当仇人好吗?」
眼前的男人b之前瘦了一些,看起来成熟了些,却也沧桑了很多,但和以前不同的是,他再也不会笑了。
她能看出他在和她相处时,那隐隐压抑住的不耐,但那又如何?早在提出五年前的条件时,她就能预想到这个下场了,他连施舍给她一个笑脸都不愿意。
如今支撑着她坚持下去的只有强烈的不甘和满心的愤怨,就算只是一具傀儡,她也想紧紧的把他绑在自己身边。
艾语谦眯起漂亮的眼看着她,只是那流光却照进不了她晦涩的心里头,他随即又把眼光调向窗外,眼神里有藏不住的落寞:「我没有把你当仇人。」
视为仇人代表他还有恨的能力,但他连ai人的能力都丧失了,又何来恨这种多余的情绪?
这麽多年来,他早就对每一个明日,还有明日的明日失去了期望。
他更想不起上一次心脏雀跃的跳动着是何时?是五年前?还是更久更久以前呢?
离开台湾之後,他就结交了一位叫做恐慌症的朋友,就连心理医生都找不出他犯症的原因,其实他自己知道,他厌恶排斥所在的每一处空间,他的空间总是变形的扭曲着,因为这城市的每一处都没有轻浅的茉莉花香。
因为过度的压抑使他头疼,总遏止不住的心悸让他愈是呼x1困难,於是他开始长达五年的用药,因为服药,让他得以继续在人生地不熟的加拿大埋头学习,得以在几乎每一个被噩梦惊醒的夜晚再次疲累的睡去。
父亲的公司早在一年前买回当初为了向蓝氏企业借贷而让出的大部分gu份。父亲母亲也在次数少的可怜的视讯中重新展露笑颜。
可是他却觉得有些迷茫,为何他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这不该是他的人生吗?那又为何他没有做主的权利?
他被束缚着在这每到冬天就风雪交加的雪白城市,念着跟大学所学毫不相g的企业管理,身边唯一的朋友更不是那个小白花一般清新秀雅的nv孩,那个像札了根,让他着了魔般把她嵌进脑海中的她——
「早点睡吧,过两天这间房子就要退租了,还有很多行李要打包寄回台湾,去义大利的行李整理好了吗?」蓝予缇拉拉他袖子轻声的提醒。
「整理好了,」艾语谦疲惫的举起手拨开额前的发,不着痕迹的躲开她的温柔:「你也早点睡。」
仿若不经意被拉开的距离其实残忍而现实的让nv孩面红耳赤,她看着映在如墨落地窗上那因为求不得的偏执导致面目可憎的脸而红了眼眶,转身落下一句晚安後仓皇逃离。
艾语谦低低喟叹一声躺倒在床上,r0u了r0u一直隐隐ch0u痛的太yanx神经,眼神迷离而涣散。
可悲如他的生活早已经没了盼头,他不知道他还这麽长的人生,该如何踽踽独行下去。
周茉莉被于心拖着小跑步出了电梯。
「你可慢点啊!新人又不会跑掉。」
「可是6:30开席,这都快7:00了,这台北市的交通真是糟糕透顶。」于心边脚步不停边抱怨。
好不容易站在宴会厅外设的礼金桌前,两人分别把礼金交给男方收礼人员後,才有时间检查一下彼此的穿着,这一路风尘仆仆的赶来,也不知道头发乱了没有。
「你的肩带掉了。」周茉莉替于心把细肩洋装调整好,偏偏猴儿般的于心扭啊扭的钻到她身後。
「天啊!这张武建的婚纱也拍得太蠢了吧!」
只见放大的婚纱照中,张武建蹲在一片盛开的向日葵花田中,像朵超级盛放的大向日葵一样,对着穿金se婚纱的美娇娘露出垂涎三尺的笑容。
「嘘!于心你小声一点。」看到收礼人员投s过来的目光和窃笑,周茉莉觉得很尴尬。「走啦!」
两人推开宴会厅的门走进会场,果然喜宴还没开始,还有许多人三三两两围在一起聊天。
「于心、周茉莉!」陈雅薇是第一个看见她们的人。
她惊喜的跑过来,拉着周茉莉的手左看看、右看看,像是在检查什麽似的。
「毕业後你上哪儿去了?都没办法连络上。」陈雅薇像只麻雀般说个不停:「于心也是,一毕业时就三天两头忙得不见踪影,接着这几年大家联络的就少了,你们过得还好吗?」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