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男人真是一个难搞的生物。这个想法一直持续到柳絮宁回学校。一开寝室门, 她就被胡盼盼炸了一般的造型惊在原地。看见她来,胡盼盼嘴一瘪,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委屈到不行。“你……这是……羊毛卷?”柳絮宁迟疑。这一声疑问霎时间戳中胡盼盼的伤心事,她崩溃大喊:“我在我们学校那个狗日的理发店烫的, 花了我688呢, 结果烫出来这么个东西。”柳絮宁放下包:“怎么突然想着去烫头了?”许婷在一旁默默插嘴:“过几天不是要去她那个富婆朋友的局吗?她美其名曰自我投资。”柳絮宁悟了。不过看这炸穿眼球的架势,显然是投资失败了。“烫成这种鬼样子能退吧。”柳絮宁这话无意之中又往胡盼盼心上插了一刀,她捂着胸口, 涕泗横流:“办卡的时候说可以退,可是烫都烫完了,还怎么退。虽然很丑, 可是那个理发师也的的确确忙了好几个小时, 而且我也真的用了他们家的药水。”许婷却不同意:“我跟她说一下午了, 她就不听。”柳絮宁甩下背包, 包里有好几本厚重的书, 在桌上砸出沉闷声响,胡盼盼被吓了一跳, 心说她怎么火气比自己还要大。可还没发问,手腕便被柳絮宁强硬地拉住。胡盼盼哎哎哎了好几声:“干嘛去啊?”“讨债。”胡盼盼:“等我戴个帽子啊姐!”两个小时后,青城表白墙突发数条内容,配图繁多,但万变不离其宗地来自不同角度的青城大学莲花苑二楼s88理发店内场景。女生长发随意地绕成了丸子头, 脸颊边还有几缕碎发掉落, 跟着她说话时的气息一扬一落。她眉眼锋利, 手指比划时像柄出鞘的剑,语气轻描淡写又字字致命, 戳对方痛处时真是毫不留情面。“你们就赚我朋友这最后一笔了是吗?虽然一口吃不成胖子,但胖子噎死是一瞬间的事情,你们这个破店——”胡盼盼大惊失色,可怜巴巴地凑到柳絮宁耳边,轻声:“我的姐姐,我的好姐姐,差不多了,他们都是男的,我真打不过啊!”理发店小哥一挽袖口,露出手臂上的盘蛇纹身,一张凶巴巴的脸搭配冷冰冰的声线:“这位同学,咱们讲道理就讲道理,人身攻击就不好了吧。”柳絮宁:“谁是来跟你讲道理的?我来干什么的你看不出来吗?”胡盼盼和小哥俱是一愣。胡盼盼心说她真的看不出来啊……谁来讲道理了?柳絮宁是来发泄的。发泄情绪要什么素质要什么道德,当然是什么恶毒说什么了。最后这场理发店战役以柳絮宁胜利告终。胡盼盼心满意足地领着失而复得688,满脸崇拜地跟在柳絮宁身后问她晚上吃什么,她都能请!彼时刚好走到莲花苑一楼,柳絮宁指着门口的煎饼果子摊:“就它吧。”胡盼盼:“……行。”真会给她省钱。胡盼盼豪气地一撒手,让老板把能加的全加了。老板瞟她一眼,低头,再一眼,复又低头。如此狂妄放肆的发型,一看就是学设计的,左右脱不开艺术的边儿。“你变化好大哦。”走在路上,胡盼盼冷不丁吭出一声。柳絮宁看着那塞得鼓鼓囊囊,一不小心就要掉出馅料来的煎饼果子,暗叹一口气,回得不甚走心:“是吗。”胡盼盼说:“是啊,我以为你才不会是这样的人。”才不会是“多管闲事”的人,才不会是在意别人的人,才不会是就为了这与她毫无关系的688于是挺身而出的人。柳絮宁这人,做事很“收”,要彻底做成一件事前总是思前想后犹豫不决,似乎在脑内模拟个七八百遍求得一个Jing准结果才算可以行动。柳絮宁慢步走在她身后,脑子里却不合时宜地响起梁恪言的那句“给你兜底”。如果生活可以用vcr实时记录就好了,到那时她便能雄赳赳气昂昂地甩出一碟不知道多少个gb的视频,让梁恪言亲眼看看他是如何对她做下这些铮铮承诺,又是如何轻描淡写地不守诺言。男人,果真是画饼好手。资本家预备役更是其中翘楚。裹着煎饼果子的塑料袋在她掌心里摩挲出细碎声响。到底在生什么气呢?当晚,柳絮宁的英勇事迹在表白墙的发酵下传遍整个青大校园。【这漂亮姐姐在墙这里出现好多次了吧,给个联系方式行不行啊我说???】【我去,原来是可以退的啊!!!】【谢谢,真眼馋了,给个机会吧给个机会吧给个机会吧,默念三遍,女神降临我身边。】【楼上症状多久了?】【这是梁锐言妹妹,你们这些妖魔鬼怪建议退散。】
【他妹又不是他老婆,楼上管天管地管那么多呢/邪笑】【……】“砰——”球杆碰撞台球,猛烈一击,球稳稳进袋。谷嘉裕懒散坐在沙发上,下巴支着球杆,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一脸冷淡的梁恪言。双目睥睨看球的时候都像在看什么杀父仇人。“你有没有觉得他心情不太好?”张亚敏结束一段短暂婚姻,此时春风得意马蹄疾,终于在聚会时肯关注一番别的动向。谷嘉裕瞥他一眼:“挺敏锐啊您。”张亚敏啧啧几声:“那不然呢。”但谷嘉裕的确不太清楚梁恪言最近犯什么病,不出意外应该和他那位好妹妹有关。既然如此,他就不主动上赶着问了。这件事情的具体进度,他知道得越少越好。张亚敏就没这智商了。“梁恪言,心情不好啊?”待到梁恪言坐下,张亚敏娴熟地凑上去,情同一家般贴心询问。梁恪言拿起桌上的岩石杯:“有吗?”“有啊,你就差把‘被绿了’三个字写在脸上了。”谷嘉裕被这烈酒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