慨。
“说。”
“我靠,李天阔和从俞。”
“这鳖孙子要干嘛啊。”
我的思绪忽然停滞了,片刻之后我挣扎着下床,陈旧的床板不堪重负地发出咯吱的声音。
“等下我,我马上过去,你盯着。”
下床的动作太大了,身体像错了位一样疼,我只好用手扶着墙,一步一步挪出了储物间。
大厅里关着灯锁着门,我怕被伍健民发现,就打开偏窗,从窗户里翻了出去,一瞬间,瓢泼的雨点就砸在了我身上。
郊区不好打车,我忍着痛跑到了大路口,心急如焚。
5
到404的时候我全身都已经湿透了,雨水混着汗水流到脸上的伤口处,传来一阵阵火烧火燎的刺痛。
我打开车门,弓起身子缓了一会,就看见段程拿着伞向我跑过来。
“我天,伍健民是真把你往死里打啊?”他扶着我起来,身上还有一股酒味。
“不是让你盯着?”我咳嗽了几声,抬起头焦急地向酒吧里走。
“我担心你啊,今天下雨,你又被打成这样。”段程撵着我,在后面喊着。
我推开门,发现即使是雨天,404还是很热闹,卡座和吧台都已经满了,喧嚷的电音伴着镭射灯起起伏伏。
“哪?”我扭头问追上来收伞的段程。
“刚才在05。”他向西北边望过去,却发现座位已经空了,桌子上只剩下两个酒杯。
“我靠,那我在前门没看到他,应该是从后门走了。”段程偏过来皱着眉头看我。
我心脏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我不得不混进拥挤的人群里,艰难地向后门方向跑过去。
后门外边是一条巷子,我推开铁门,看见不远的黑暗处李天阔强硬地搂着从俞,而从俞则在不停地挣扎。
那一刻我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被滔天的愤怒控制了。
我走过去,喊了一声:“——李天阔。”
6
李天阔被我踹了一脚,趴到了地上,我就把他按到身下一拳一拳地打。
一拳一拳,我感到手的神经都已经麻木。
段程从后门急忙跑了过来,伞被扔到了地上,拦着我说别打过了。
我停下动作,喘着粗气,看着李天阔鼻血流出来,又被雨水打散。
“恶心。”我说。
他喝多了,咧着嘴笑起来,像一个疯子:“你知道吗,伍旬。”
“我最瞧不起你这种人,就是他妈的装。”
段程在一边,听了这句话后又朝李天阔胸踹了一脚。
“我草,你个人渣,局子里蹲着去吧。”
7
我艰难地蹲下,看着靠着墙角的从俞眯着眼睛怔怔地望着我
“从俞。”我喊他。
他眼神很难聚焦,只喉咙发出特别难受的呜咽声。
我抬起微颤的手,碰了一下他的侧脸,烫得吓人。
我问他:“我是谁?”
他眼睛聚起水雾,哼了一声,好久好久才说:“伍小伍。”
1
我俯下身子把从俞背了起来,和段程相视一眼正要走,就听见后门有人叫我小旬。
我转过头,看见伍莎莎左手夹着一根烟,右手打了一把透明的伞,后面还跟着几个酒保。
身上很痛,我不想浪费时间。
“有人在你眼皮子底下下药,”我没有忍住咳嗽了几下,“你看着办。”
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着我走向雨幕中。
2
街上没有人,我的耳边除了雨点落下的声音,就是从俞控住不住的呻吟。
他断断续续地喊我小伍,见我没有回应,就用脸蹭着我的后颈。
我在街口止住脚步,停了片刻,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
然后脱口而出:“从俞,你今天不是好孩子。”
3
到了酒店后,从俞已经意识不清了,我摸黑把他放到床上,就听到床单的窸窣摩擦声。
我在床头边跪下,雨滴不断地从脸庞滑下,滑到下颚,又滴到了床上。
我握住了他手腕,哑着嗓子喊他:“从俞。”
他无意识地哼了起来,把滚烫的脸庞贴到了我的手背上:“呃小伍。”
“湿衣服会生病,脱了好不好。”
显然从俞没有时间思考我的提议,只是难受地呜咽。
我左手扶着膝盖站起来,把床头灯打开,看见他皱着眉头,眼角红红的,还有泪痕。
往后,我垂下眼皮,看见校服下裸露出来的细白腰肢。
我扯回视线,把左手抽出来,想去卫生间给浴缸放水。
但是从俞哭了起来,他抽噎着喊我。
“小伍。”
“对不起。”
他一直在重复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