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周的摆宴令人心烦,容池路上边走,边想着还有多少事没交代。要给各方的帖子都已送达,各系军阀都很给面子,全在等容池一个答覆。
容池点点头,没见着人也没多讲些什麽,只说:「东西吃得若不习惯,我再跟厨子说换点你们的家乡菜。但这里交通没你们山西发达,有些菜不好取得,我也只能尽量了。」
远到容池现在人就在她面前,那双好看的眸子里仍没她的身影。
众口铄金,传闻真也好假也罢,容池不在乎她的背景。
「少了一人?」容池快速点过人头,在场撇除他自己,含阎琪不过七人。
「除了你之外,还有多少人跟你来这?」
阎琪看着他,伸手b了个七。
容池也没多想,毕竟酒过三巡的场面话没多少能信。
更准确来说,他们全在肖想着能将甘肃这块隐而不宣的战力纳为己用。
这样,是不是更像人了?
她几番思量,最後还是颤巍巍的提起笔,在素白纸上沙沙写下:
容池伸手接过她写的东西,短短两行字,他却看了好久。阎琪心中着急,她就怕容池不
阎琪抬头,想再看清楚她这些年忘不了的人,但却发现容池目光已经不在自己身上。
他从木桌前的蟠龙铜镜,看见自己这张脸的映像。
我回家
红衣裳指的是谁?祁连山中又是否真有魔神存在?这些,对容池而言都无足轻重。
阎琪听了没有回应。她看着容池,心中千回百转。
“父亲不容任何人挡在铁轨前。”
在阎霍予身後的阎琪忽然心头涌上一gu酸涩。她也说不清是为什麽,分明是没半点承诺的事,恐怕除她之外,早就没人记得容晋当时戏言。可阎琪就是觉得难过,容池眼中从来没有她,但她却是无时无刻不在努力让对方看见自己。
“不要设宴了,快逃。再晚就来不及了。”
阎霍予当时领着一家妻小前来,首先就朝容晋打了招呼。阎琪鬼灵jg怪,还唱起贺词给老爷听。虽然词也唱得不怎麽样,但总归是搏他老人家一个欢心。
容晋喜上眉梢,当场选了颗玉石赠与阎琪,还边说这孩子可ai,以後要让儿子娶进门。
阎家小nv儿不知被自己亲爹用什麽法子弄哑了,她人到这,容池连个关心也没送过。他想了想,这样对人家姑娘是太刻薄了些,至少见个面,别让人总说自己姿态摆得高,谁都不入眼。
只有天知道容池压根儿不想和这群人交涉。什麽联姻、什麽陪嫁,他一年有大半时间都在沙场,或许和身下良马的感情都b屋里妻妾还亲。容池暗自哂笑,他就不懂这些人的想法了,难不成他看起来像是会因nvse妥协的人?
他觉得自己蜕变成某种生物,挤落无知、单纯又美好的蛹,换上贪嗔痴恨的皮。
事实上,现在阎琪身边这几位姊妹全是她的熟人,唯独现在闹失踪的姑娘是临时凑数。原先要陪嫁那位喝了哑药後一病不起,算命的又说定要凑满八人才是吉利。
阎琪转头环顾,她确定方才是没有人出去的,便指了指厕间的位置。
八个人一生都不能再说话,就为了见你这一面,为了甘肃这块大甜饼,为了
「你这几年瘦了。」容池知她无法发声,眼神扫过她和她身旁一众姑娘,「是阎霍予老糊涂了。不仅饿着你,还让人毁了你这天生好嗓。」
那眼神实在陌生,原先的王黎二已经在祁连山si去,和红衣裳一样再也回不来。
阎琪敛下眼帘,缓缓摇头。容池不清楚她想说什麽。
但谁也没料到,那日宴後,两家一别经年。容池下回再出现在阎家,已是一家之主的身份。
阎琪听了只是笑笑,目光却是往在旁边注视一切的容池看了过去。
待容池走远,歌声再也听不见,黎二才终於抬头。
几句旋律相同的歌词,非常容易上口,容池当晚听过几遍便记了起来。歌词是有些不对劲,但童谣嘛,好念好记才是关键,内容也不多人会去深究。
他眼见为凭,当年救他的人确实是王心之。
而她越努力,却发现他离的越来越远。
山谣中是否真藏有弦外之音,後人再也难以明说。
想到这,容池心念一转,原先要踏往靶场的步伐一个转向,走入楼房。
是以,阎霍予不得不从窑子里弄来位本就是哑巴的nv孩。阎琪觉得,那nv孩生得倒也标致,可惜额上有疤,x格又和她们这群人格格不入。小小年纪,一双水灵大眼永远提防着人。
劫後逢生的容池注意到她,给了一个礼貌而生疏的微笑,笑里无温,更别提什麽过往交情。
阎琪这人小他几岁,容池上回见她,是在容晋寿宴上。那时,容池行事风格仍算温润,在宴里也没亲哥哥风光,便颇有自知之明的待在桌旁,安安静静地吃着饭,看遍所有人藏在祝贺下各怀鬼胎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