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珑悦的衣柜里,他看到衬衫上的纽扣,意识到那个念头是什么。
在日本,有一个起源于昭和时代的传统,高中毕业典礼后,nv生向心仪的男生索要衣服上离心脏最近的第二颗纽扣。
衬衫上的第二颗纽扣是银质的弯月形状。
黎见卿将材料整理后寄到警署,很快,警方上门将卓鸿带走调查。
“我毕业的时候,你去看过我?”黎见卿怔怔地问。
黎见卿人生中最沉重的一页,是在遇见他以后翻开的。没有了他,她自然而然地生活得更好了。
前前后后历时三个月,针对卓鸿的多桩罪行,律政司决定正式提出控告。
黎见卿答应下来。她今天拿的正好是大学常用的单反,陈曼姿催得紧,她抱着相机,一张张翻看、挑拣过去的相片。
接续的是吵架、分手,她离家出国,在异国读书的漫长岁月里,忘记这颗陆微之在接收时也不重视的小小纽扣。
而他停在一棵深绿的法国梧桐下,静静地注视她。
长久,陆微之转身离开。
“叮当”、“叮当”的清脆响声唤她回现实。
手指轻而易举地略过那件薄白的衬衫,他却绕不开黎见卿的重要时日。
报道发出的第一天就有了超过五万的浏览量,卓氏的法务部回应很快,称会采取法律手段,反制无良媒t。
后来,黎见卿又自己设计了一颗弯月形状的纽扣,送还给他,补上缺失。
“当然是我男朋友,不然呢?”黎见卿不知天高地厚地回答。
打了一场胜仗,陈曼姿连日来的声音都喜气洋洋:“下周就是校友会了,你今天别忘了把照片给我,纪念vcr要由我们来做。”
但它又出现在她的毕业典礼,以被他郑重地穿戴在身上的形式。
时隔两年,从l敦再到香港,黎见卿的理论进化出了具有上进心外观的20版本:只要r0u身每次都冲锋在刊载后的所有责任,也有可能被控诽谤罪:“lye,你确定了吗?”
他肩膀宽阔,身高腿长,穿着一件黑se的长大衣。
接到陈曼姿的电话时,黎见卿正蹲在路边拍照。
圣诞节来临前,在医院的翁晴,出现了恢复意识的迹象。
“如果我化了三十天的妆,最后一天素颜的样子被人见到了。”黎见卿答曰,“那我前三十天岂不是都白化了。”
陆微之当时在她旁边一份文件,被她吵得抬起眼:“你要去找谁实践?”
三年前,黎见卿在杂志上翻到这一说法,兴致b0b0地要去实践。
黎见卿的心猛烈一跳。
气得陈曼姿道:“你这根本不用化妆!”
没有拍到脸,照片放到最大,只看到衣着细节。
黎见卿盯着光亮的屏幕:“嗯。”
即使在falweek,同样是连续熬夜,三天只睡五小时,陈曼姿顶着黑眼圈,出动帽子和眼镜。人家黎小姐照样全妆,光鲜亮丽地出现在图书馆。
lcd屏幕上,照片慢慢放大,黎见卿的注意力却转移到了右上角的半张人像上。
回到京州,
一年多前卓鸿借强大的资本力量,雇佣网络枪手、利用机器爬虫中伤翁晴,恶意引导舆论一事的真相,也随着浮于水面。
翻到毕业典礼的某一张照片,陈曼姿摆出了一个很滑稽的姿势,黎见卿忍不住笑,决定单独把这张照片挑出来。
黎见卿抬起头,视线自上而下,看到了站在她面前的陆微之。
她要的本来就是他的。
陆微之的面庞冷淡而英俊,低下目光看她时,眉眼显出微微的柔和感:“嗯。”
“我们不是昨晚三点才互相打气然后去睡觉吗?”陈曼姿傻眼,“你怎么做到早起还化妆的?”
“发什么呆?”他抚了抚她的头发,“我下车了都没看到。”
黎见卿脑内晕眩,像很久以前敲响的钟声,隔了这么多年的余音,回荡在她t内。
彼时,他仍认为,不留恋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陈曼姿还以为黎见卿的素颜有多见不得人,直到她在自己的公寓留宿,洗完澡走出来,面颊皮肤莹白,凝脂半透,像岭南剥了壳的鲜荔枝。
结果当然是她被收拾了一顿,并得偿所愿地从他的衬衫上,扯下了第二颗纽扣。
黎见卿忘带了电脑,告诉了他位置,他过来送给她。
飞往英国,走入那所位于l敦心脏地带的古老学校,陆微之看到戴着学士帽,参加完毕业典礼,正在拍照留念的黎见卿。
她笑得很愉快,眉眼弯弯,和经过的同学打着招呼。
那年的六月末,他在处理完所有的重要工作后,心内仍存在一个未知的悬念,它的重要程度高于工作事件的累加。
夜幕垂垂落下,一辆窄长的红se有轨电车行驶而过。
“好好好,我今晚就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