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高层例会。梁钰最后一次走进会议室。负责这次会议的秘书一脸尴尬, 解释:“梁副总, 那个,我们以为您不会来,就,没有准备您的坐席。我马上给您添一把椅子。”这情况实属不该,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梁钰再不济也是集团股东,梁老爷子的亲孙子,虽然今后不再任职,大家多少要礼让他三分。高层们主动起身让座。梁钰面色波澜不惊:“没事,我站着听就好。”几分钟后,疏恙走进会议室。看到站在旁边的梁钰,让霍英把他那把椅子也拉开了。梁钰不坐,疏恙也站着开完四十五分钟的会。散会后,梁钰挖苦道:“真会装大度,不愧是影帝。”“没有你大度。”疏恙坐下,手指轻叩桌面,“请坐。”梁钰坐到疏恙对立的位置上。望着这个在商场上游刃有余的年轻人,梁钰回想那年,初次见面,他还只不过是个举目无亲穷困潦倒的少年。那一年,梁钰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私人场所,请勿拍照。”疏恙:“我找沈似故。”梁钰:“那你可以走了。”疏恙没再说话,但也没挪脚。梁钰从他眼睛里读懂了:“你喜欢囡囡。”疏恙沉默。“她主动追的你?”疏恙浓睫半敛,不发一语。梁钰像是要故意激怒他:“囡囡就是这种性格,你不必在意。她和别的小男生也这么开过玩笑。”疏恙沉声问:“什么玩笑。”“说要花钱包人家。”梁钰看起来很大度,“囡囡妈妈去世得早,叔叔忙生意很少陪她,所以在零花钱这一块管的比较松,我偶尔也会给她买礼物。她什么也不缺,所以就喜欢瞎闹。”疏恙漠然置之。梁钰讥诮道:“小姑娘闹着玩,你不会当真了吧?”十八岁的疏恙已经比梁钰高半颗头,他居高临下,问:“你是她什么人。”梁钰说:“未婚夫。”疏恙倏地抬头,像是感到不可置信。梁钰笑:“你好像很意外。”疏恙镇定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口是心非:“没有。”梁钰火上浇油,说:“梁家跟沈家联姻,是我爷爷跟沈叔叔达成共识的事情,几年前就已经人尽皆知。你也是圈里混的,不看新闻么。哦,抱歉我忘了,你只是个艺人,再怎么努力,也进不来资本圈。”“假的。”疏恙固执道,“只说联姻,没说跟你。”“用得着说么。我是爷爷唯一的亲孙,沈叔叔就囡囡这么一个女儿。你们公司捧红你,就没教过你基本逻辑?”疏恙望着梁家园林陷入迷茫,内心激战。就是这样的豪门世家,间接逼死了他的母亲。这种富贵,他不屑拥有。梁钰说:“小弟弟,别想太多。她一个月零花钱得是你一年的生活费。吃软饭去别家,行吧?”疏恙握紧了拳头。“听说你成年之前一直靠我爷爷救济,你上学也是我爷爷资助你的吧?现在是怎么回事,恩将仇报?”“我没拿梁家的钱。”“还挺傲骨。可惜了,太穷。囡囡跟你生长的环境不同,她父亲拥有一家上市公司,她又是独生女。而你,只不过是个圈钱工具,不要痴心妄想。懂?”疏恙不吭声。梁钰乘胜追击:“就算她对你图一时新鲜,很快也会想明白,只有我才能给她提供最好的生活。你能给她什么?唱首歌,跳支舞?你唱一年挣的,还抵不上我给她买只包。你养得起她么?”疏恙目光坚定:“现在还不行,将来一定可以。”“这里是什么地方你该知道?这儿不是你该待的。”疏恙缄默不语,似乎是在挣扎。梁钰失去了耐心:“我对你够客气了,再不走我就叫保安过来。”过了几秒,疏恙抬起头:“让我进去,我要见她。”“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进去?你还不够格。”少年眼睛里的剧烈挣扎消失,黑眸澄静如湖面,“疏恙不够格,梁苏烊够不够。”
为了喜欢的姑娘,疏恙同意回梁家。疏恙看向对座上的男人,扯了下唇角:“九年,我才实现愿望。”梁钰反唇相讥:“爷爷偏心成这样,我无话可说。你也别太得意。”“爷爷从未偏心,是你心术不正。”“给你一句忠告,对囡囡好一点。”疏恙不留情面:“你想娶阿故,不过是知道爷爷对她特别喜爱罢了。你没有立场,更没有资格替她要求我。”“你放屁!”梁钰失控地吼:“她是我最爱的女人!”疏恙表情平静:“变态的占有欲罢了。”梁钰冷笑:“你敢说你对她就不是?”疏恙毫不犹豫:“敢。”“呵,你可真够虚伪。”疏恙漠然。“你敢说你对她绝对信任,你敢说你不介意那次的事情,你敢说你没有怀疑过她当初嫁给你的原因?”“在你的挑唆下,怀疑过。”疏恙对此很坦然,“但今后再也不会。”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十八岁的冲动少年,对人性的劣质一无所知,被他耍的团团转。梁钰不甘心,讽刺道:“如果你不是梁氏继承人,如果你一无所有,你觉得她还会爱你?”“如果我一无所有,会自己消失。”疏恙表情云淡风轻,冷眸似一把剑刃:“因为那样的废人,配不上沈似故。”梁钰彻底败下阵来。回想起当初,他劝说沈清荣:“疏恙一穷二白没背景没家底,给不了囡囡幸福。沈叔叔为什么不阻止他们?”沈清荣笑了笑,说:“莫欺少年穷。”九年后的今天,疏恙以绝对优势,对梁钰说了同样的话:“莫欺少年穷。”因为要参与拍摄恋爱综艺拍摄,沈似故提前约了王医生做这一期的检查。回答完几个例行问题,王医生给她减了药量。熟悉之后,王医生偶尔也会同沈似故聊上几句。王医生笑道:“你这种情况比较罕见,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