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白大人好。”一小童规矩行礼。
“危儿呢?”月妄白带着自己照古法亲自酿制的竹酒,到了灵王宫,结果整个大殿却反常地空空如也,不要说仙危,就连平时驻守殿外的神侍都不见踪影,只余一懵懂刚知事的小童,身量娇小,不时翻涌流过殿内的云雾可以遮盖他的全身。
那小童似暗自纠结半天最后还是用暗法偷偷传音给月妄白:
“妄白大人,小主人闯祸了!”
“不必惊慌,危儿天性活泼,闯祸是常有的,灵王也不会计较的。”月妄白微微一笑,早就见怪不怪,径直走进殿内,拆开自己的竹酒,自斟自饮起来。
“不是您想的这么简单。”小童换了更隐蔽的传音,“小主人把二公子的眼睛用极冰冰刃给划瞎了!”
“什么?危儿他后来呢?灵王可有震怒?”月妄白动作一顿。
“后来小主人看二公子不喜,还要继续出手教训,被主人拦下,主人狠狠训斥了小主人,小主人”
“危儿怎么了?灵王罚他了?”
“小主人小主人被训急了,踹了主人一脚!!主人跌在神炉旁边,香灰撒了一身,当时殿内好多神将,鸿烈大人,武王殿下都在!”
“咳咳咳什么?危儿也太胡闹了!”月妄白一口酒喷了出来,但是还是难掩嘴角笑意。
“那他现在在哪?”
“小主人踹完就逃进了云海里,现在主人把灵王宫里所有神侍都派出去,说是搜遍整个神域也要立刻把小主人捉回来,关进斗兽殿里!”
月妄白一听,立刻神识发散开来,遍寻他和仙危常去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任何踪迹。
小童看着这个走到哪周身都好似笼罩一层月光的上神,微微皱眉,肯定也是对自家小主人无可奈何。
“仙危在哪?!把他交出来我今日定要好好教训!”
还没等月妄白想出来点儿眉目,一道怒气冲冲的蛮横女声就冲进了耳朵。
“花神,为何如此愤怒?”
“月?你在这里又要维护仙危?今日之事我已派神卫上报神帝,绝不会再让他继续无法无天。”
花神梅亦绯是灵王二公子的母亲,但是因为仙危的缘故,灵王已明示守宫仙,只有在仙危不在的时候,才让花神入宫,所以花神本来就对仙危不满,而明耀在灵王宫哪有半点二公子的待遇?!此次明耀贴身神侍通晓,明耀只是一句话没说对,言语冒犯冲撞了,便被仙危下令缚在冰火台,划瞎了双眼,若不是灵王及时赶到,还不知要遭受何等欺凌!
“花神若真心系二公子,不如即刻去公子内殿照看。至于如何处置危儿是灵王宫内之事,神帝亦不会关心此等小事。而训育弟弟亦是兄长分内之事,危儿此次惩戒,定是明耀顽劣不恭,还望花神费心提点。”同为四神,月妄白丝毫不惧梅亦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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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神何以评判?此事是灵王宫与花神殿之事。”
梅亦绯听闻此言,没有多言,但是不到片刻大殿内便气力翻腾,云海走势小范围内都变了方向,那小童大口呼吸,满殿充斥着冷淡花香。
月妄白亦加重周身气息,与花神对峙。
不到片刻,花神便收敛神力,冷哼一声,抬脚悬空移入殿内。
月妄白也无心再争,给了那小童一张玄牌,以后仙危再有何事,他便可以第一时间知晓。
梅亦绯进入灵王二公子内殿,看到一着淡蓝衣袍的瘦削背影,正在独自抚琴,轻声靠近。
明耀虽目不能视,但随来人飘来的满室花香,以及熟悉至极的气息:
“母亲。”
“耀儿”梅亦绯爱怜地抚过明耀被丝绸药巾缠绕的双眼,痛心道,“耀儿,母亲定让你父王严惩仙危。”
明耀却轻轻皱眉,哪怕遮住了双眼也难掩清俊冷艳之资。
“母亲,大哥此时震怒,若我还为此事纠缠,只怕会越闹越大,大哥已为此事冲撞了父王,父王定有处置,待大哥归来之时,我自请去他殿下赔礼道歉便罢了。”
“耀儿,何以至此,你还要赔礼于他?他平时便欺于你,此时更是毁你双目!”
明耀手上琴音稍停:
“母亲,我无碍的,大哥性情如此,亦无伤我根基,我的双眼万年内便可恢复。”
梅亦绯哽住一顿,屋内便又琴音流转。
这边,月妄白也驭云归殿,一入殿内,便觉一样,闭目一探,嘴角微微勾起,怪不得他和灵王都遍寻不得,原来是逃进了自己寝殿,还开启了抵御天力波动的岩封禁制。
缓步移入殿内,便看到一个身量修长,举止漫不经心的少年躺在自己塌上,翘着二郎腿望天。
刚想佯装训诫,却看他长发披散,身负浮尘,想来定是费了一番功夫才逃到自己这里。
仙危看到月妄白归来,面上喜极,拉着月妄白坐在塌上,自己枕着月妄白的大腿:“你回来啦,咳咳,我在你这里暂住几日,你万不可走漏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