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朗钺准时来到了报告厅门口,甚至比江遇心还早了十来分钟。
“抱歉路上有些堵车。”江遇心应该是从后门小跑进来的,脸颊上还带着些许运动后的红晕。他似乎很怕冷,围巾一直裹到了下巴尖儿,衬得整张脸蛋就像是颗粉白的玉桃。
朗钺垂眸瞥了他一眼,沉默不语地走向报告厅。
江遇心愣了愣,本以为自己难得出错,小狼狗铁定会借题发挥地咬上一口,却没想到对方今天竟然意外的温顺,简直像是蔫儿了一样。
是在因为被拖过来听冗长乏味的讲座生气么?这个年纪的男生应该都挺爱玩儿的吧,本来下午说不定可以约人打球打游戏之类的
江遇心原本拖个人来就是充充壮丁,左思右想了片刻倒是有些歉疚了,等台上的专家们开始滔滔不绝地发表长篇大论,便忍不住凑了过去,低声温言道:“听得懂吗?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问我”
没想到朗钺却突然绷直了一双大长腿,整个人朝他的反方向靠了靠,十足的戒备和疏离,仿佛他是什么传染病毒。
江遇心很少从别人那里得到这样的反应,半晌才尴尬地动了动唇:“抱歉”
说完,他抿着唇转了回去,没注意到身侧朗钺略显古怪的神情。
朗钺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先是这个有毒的老男人,再是那个有毒的“吃”播,他的大脑仿佛一夜之间失去了控制,被乱七八糟的黄色废料塞得满满当当。
那具奇妙又令人兴奋的身体,似乎在他的潜意识里和那张Yin柔漂亮的脸形成了某种联系,甚至在出了直播间后,还唐突地闯进了他的梦里——他在睡前撸过一次的情况下遗Jing了。
也正是这种荒唐行径的后遗症,现在朗钺只要一看到江遇心就浑身难受,更别提近距离地接触。
尤其是当对方低着嗓音说“抱歉”的时候,他不可避免地想起了昨晚的那个“心心”,一边用胡萝卜插着自己的女bi,一边说自己是素食主义者的yIn靡画面。
尽管知道这一定是错觉和巧合,可实在是太像了,兔子、名字和刻意压低的声音,甚至连那张过分美丽的脸蛋,也像是为那具身体量身定制的。朗钺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找不出任何一个人,比江遇心更适合那样的身体
?
回过神时,这些荒唐诡异的想法让朗钺几乎坐不稳身子。他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身侧,江遇心正专注地听着专家讲话,柔美的侧脸放松而恬静,完全不知道自己刚刚在他人的脑内经历了怎样恶劣的意yIn。
朗钺的心中突然生出了一丝隐秘的羞愧,然而一直到讲座结束,江遇心都再没有主动和他说过话。
两人沉默着走回到了中央花坛,停车场和宿舍楼分别指向了不同的方向。
“辛苦课代表了,快回去吃饭吧。”江遇心微笑着道别。
朗钺看着对方几乎有些公式化的温柔笑脸,脱口而出道:“不请我吃么?好歹帮你搬了那么多书。”
江遇心愣了一下,缓缓点了点头:“那学校里吃还是?”
“随便。”朗钺冷静下来突然发觉自己有些厚脸皮,于是又说,“我请你吃也行就当是研讨会名额的谢礼。”
江遇心这才真情实感地弯了弯眼睛:“那出去吃吧,我知道一家不错的西餐厅。”
先前尴尬冷凝的气氛随着晚餐的进行逐渐消解,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江遇心隐约发觉朗钺对他的态度温和了不少,至少不再像平时那样呛人。
其实刚刚在报告厅里结结实实碰了个冷钉子,他原本已经打算放生这条小狼狗了——江遇心虽然看着脾气好,但骨子里是个非常傲气的人,逗着再有意思,他也没兴趣强人所难。
不过现在看来,或许也不像他想象得那么糟糕,大概只是对方真的不喜欢与人近距离接触吧
思虑间,侍者端来了副菜和汤羹,江遇心看了一眼,笑着说:“这好像是这里的招牌哦。”
朗钺顺势望向了面前的瓷碗,随即一愣:“这是”
“nai油胡萝卜汤。”江遇心拿起勺子尝了一口,“果然很好喝呢。”
好不容易被压缩填塞到角落的黄色废料再次不可控般地膨胀溢出,瞬间充盈了整个大脑,朗钺僵硬地握着汤勺,不太稳妥地开口问道:“你喜欢胡萝卜?”
江遇心刚吃下了一块胡萝卜,勾着舌尖舔了舔嘴角ru白的nai油渍,浅笑道:“老师不挑食。”
“rou类呢?”朗钺简直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
江遇心似乎也不明白他这一系列问题的用意,眨了眨眼,说:“除了内脏,我基本都可以。”
朗钺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尽管这口气松得有些莫名其妙。
晚餐后半程,江遇心发现朗钺又变得有些奇怪——倒不是态度上的冷淡,只是看上去心不在焉,似乎在想着什么磨人的问题。
青春期小男生的心思还真是让人难以捉摸啊
江遇心无奈又好笑,体贴地没有去打扰对方思考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