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从群臣中间昂然而过,脚下步伐流云一般轻盈,她登上御阶走向御座,站在小皇帝身旁,朗声说道:“关于皇上登基后的国事章程,先帝另有遗诏。”
大殿中响起低低的议论声,孙智周就觉脑袋里嗡得一声,还有遗诏?怎么不在新帝即位时一起宣读?这遗诏是说什么的?对了,说是有关国事,难不成垂帘听政的传言是真?
他摁一下额头,听到都知太监在大声宣读遗诏,虽竭力冷静,但没能听清每一个字,只听清了大概的意思,一是小皇帝亲政前,由小太后垂帘听政,二是以后朝廷每一道诏书,都要加盖先帝赐给小太后的印章才能下发。
他看向内阁其余五位大学士,他们与他一样惊慌,交换着无奈的眼神。这时候徐泰站了出来,他大声说道:“请问太后,先帝既然另有遗诏,为何不在皇上即位时一起宣读?为何要等到今日登基大典?
太后没有理他,没听到一样吩咐都知太监道:“将遗诏拿给孙相国,与内阁众位学士一起验看,可是先帝亲笔?”
“请问太后……”徐泰受到漠视,脸上有些挂不住,更加大声问道。
太后语气淡淡:“你等等。”
三个字打断了他,徐泰梗脖子站着,仰脸看向小太后。
她脊背挺直下巴微扬,以傲视众生的尊贵,居高临下站在御阶之上,似乎察觉到徐泰的目光,转眸朝他看了过来,神情似笑非笑,目光不怒而威。
上次见面时她很亲切,今日怎么变了个人?徐泰不自在得缩一下脖子,目光依然直视太后,太后身旁的都知太监喉间发出一声低喝,大胆。
徐泰一惊,耳边有人低声说道:“徐国公,莫要直视凤颜。”
徐泰当着众多武官的面,不肯示弱,目光依然上扬。
太后朝他微微一笑转开眼眸看向孙智周:“孙相国,怎么样啊?”
“是先帝亲笔。”方太师被众位大学士推到前面,连忙回禀。
“臣有疑义。”礼部尚书田秉章躬身说道,“先帝笔体沉稳端方,可遗诏上的字下笔软弱无力,存着犹豫。”
冯茂出列笑道:“先帝驾崩前卧病三月,两个月没有提笔写字,重病之下笔锋无力很正常啊,田尚书要不信,回府饿上三天三夜试上一试。”
田尚书轻咳一声,温雅朝冯茂看了过来,手腕一翻轻轻抬手下压,示意他不要说话。
冯茂会意后退,太后移步坐在了小皇帝身旁,和气说道:“众位大学士已确认是先帝亲笔,这遗诏便再无异议,之前忙于先帝丧仪,国事暂停,这份遗诏攸关国事,是以我决定今日宣读。从今日起,请各位臣工各司其职各安其位,为国分忧。垂帘和下诏的章程,以孙相国为首,四位辅臣同内阁议定出来给我看。今日到此,退朝。”
太后牵着皇帝的手出了侧门,都知太监一声喊:“摆驾宝慈宫。”
大殿内嗡嗡声四起,乱成了一锅粥。
孙智周率先走出,礼部尚书田秉章和吏部尚书丁贵成追了上来,两个人一左一右,小跑步跟在他身后,一边走一边低声议论,丁贵成说道:“这小太后够厉害的,选在今日宣读遗诏,都来不及做什么,一切就成了定局,”
田秉章哼了一声:“垂帘听政也就罢了,一应诏书都要加盖印章,先帝是不是病中糊涂了?把江山天下交给一个小女子,女子当政也不是没有,也有做的不错的,可她才十九岁,再识文断字,又能懂得多少?”
孙智周没说话,只管低头疾步走着,进了朝房自有听差围过来侍奉,田秉章屏退众人,丁贵成亲自给他捧过水烟壶,孙智周猛吸几口,想起小太后那句孙相国为首,心安之下呵呵笑了起来,笑眯眯看向丁贵成和田秉章:“莫急,时间长了就都知道了。”
他话不说透,那两个人却瞬间明白,小太后是有遗诏,可时间一长,她就会知道决策艰难,早晚得倚靠孙相国,齐齐笑道:“老师英明。”
孙智周搁下水烟壶,拿出一份奏折:“新承爵的镇国公荣恪上折奏请回京,一来前镇国公故去,朝廷额外的体恤非常丰厚,他要面圣谢恩,二来他说镇国公四代戍边,几十载未归故土,荣氏祖坟荒芜,他要回乡祭祖。”
“镇国公故土何处?”丁贵成问道。
田秉章笑笑:“就在京城啊,这荣家在前朝时就是名门望族,荣恪的高祖被前朝末帝害死,满门流放,其曾祖与我朝太祖皇帝一武一文打下江山建立殷朝,荣家重回京城,城西堆云坊燕子巷的敕建镇国公府,就是由荣家祖宅扩建而成,国公府建成不久,镇国公自请前往幽云戍边,几十载未归,任偌大的王府荒芜。卫国公徐家的府邸无论是规模还是声望,都难以与其比肩,所以徐泰视镇国公为眼中钉,老国公这一去,他最高兴了。”
说到最后一句,他压低了声音,丁贵成啊了一声:“功劳赫赫的封疆大吏,要回京面圣,这个可以婉拒,可人家要回乡祭祖,几十年未归,就不好拒绝了,拒绝则不近人情,答应他回来吧,乌孙国虎视眈眈,幽云边境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