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到尾都是棋子,楚少春招认是十一月认识的五儿,那时候先帝开始病重,不过只要先帝还在,朝中没有人敢轻举妄动,敢打歪主意的只可能是敌国。许是乌孙人看清楚我朝局势,知道冯茂势必成为辅臣,所以提前在他身上下手,这次若不是你,就算冯茂逃过冤狱,这辅政大臣也断是做不成了,而四位辅臣中,他和皇上最为亲近,去掉他,无疑是断掉皇上的左膀右臂。”温雅思忖着说道。
“难不成这些日子有人上奏,说冯茂没有做辅臣的资格?”荣恪惊问。
“不错。”温雅手抚了额头,“一帮道学先生每日长篇大论得上奏,烦不胜烦。”
“臣以为,此案不能再继续深挖下去了,就以楚少春畏罪自尽结案,尽快平息风波。”荣恪忙说道,“楚子都那儿,就让楚子材以家宅内斗为名,将他秘密囚禁府中,然后暗中查问。”
“太好了。”温雅的声音里含着兴奋,“这主意太好了,就这么办。还是那句话,这次多亏了镇国公,你说,你想要什么赏赐。”
“臣不要赏赐。”荣恪拱手道,“太后答应臣的家眷回京,臣理当报答。”
“那这赏赐先记着,他日你想到要什么了,就跟我说。”温雅笑着,“自从乌孙国内乱,就没了消息。如今的情形如何了?你可知道?”
荣恪想说不知道,可知道两个字脱口而出,自己都吓了一跳,懊悔得紧抿了唇,心里骂自己,怎么就什么都知道?
“那,你说说看。”温雅期冀看着他。
“大皇子无端暴死,三皇子年幼,二皇子占了上风。”荣恪简短说道。
“二皇子?”温雅冷哼一声,“是不是符郁?”
荣恪说一声是,疑惑看着太后,太后提到符郁的时候,好像有些咬牙切齿似的,当下问道:“太后知道这符郁?”
“不只知道,还见过。”温雅又一声冷哼:“他那会儿在岳州的洞庭书院读书,岳州曾家是我外婆家,我正盼着他能做乌孙皇帝呢。”
又咬牙切齿的,又盼着他做皇帝,这是又爱又恨啊。
荣恪心头悚然起了一个念头,难不成小太后和乌孙二皇子有旧情?转念又一想,不对啊,十年前小太后才九岁,不至于吧?当下试探着问了一句:“为何?太后为何想让符郁做皇帝?”
温雅愣了愣,随即快速说道:“我就是想着,他学了八年汉学,受过中原文化熏陶,好歹能将乌孙国带出蛮荒,别动不动就兴兵犯境烧杀劫掠,想要粮食可以拿良驹来换。”
太后这句话有些孩子气,却也不无道理,荣恪忍不住笑了,拱手说道:“太后说得在理。”
“说起来,他们这十八年还算老实,一来是先帝亲征,少帅荣麟殉国之功,二来是将符郁捉到我朝做质子之功。听说符郁是被老国公捉到的?”温雅疑惑道,“我倒觉得以老国公光明磊落之风,不大可能去捉一个孩子。”
“臣那时候年纪小,不大记得这些事。”荣恪面色有些发沉,“臣只记得大哥躺在那儿,身上的血都流干了,入殓的时候像一个透明的纸人。”
温雅忙说一声快上茶,柳真端了凉茶上来,荣恪喝半盏下去冷静下来,温雅左手捏着右手,咬一下唇说道:“怪我……”
“臣没事。”荣恪吸一口气,打断了太后的歉意。
温雅又唤一声柳姑姑,轻声说道:“镇国公喜欢我们的凉茶,把配好的都拿去,把煮茶方法告诉秦义。”
柳真答应着去了,荣恪看向太后,右手握住左手手指,捏住松开,松开又捏住,垂着头有些无措的样子。
“臣多谢太后赏赐凉茶。”荣恪出声打破沉闷,“乌孙的局势最终如何,还有一个人很关键,就是琼华公主,三位皇子都是庶出,只有琼华公主是嫡出,琼华公主是女中巾帼,有众多的拥戴者,且乌孙几代前曾出过女帝,是以,她支持谁,谁就是皇帝,或者说,她谁也不会支持,自己登上帝位。”
“琼华公主,就是曾经要下嫁镇国公的那位公主吗?”温雅好奇问道。
荣恪轻咳一声:“正是。”
温雅想问他,那个琼华公主,果真很美吗?你二十六也不娶亲,是因为她吗?那你到底是喜欢她还是不喜欢她?温雅想着,觑一眼荣恪脸色,分明是不想多说。
转念一想便说道:“女帝倒是稀罕,做女帝,应该很威风。”
荣恪嗯了一声,心想,你如今是垂帘听政的太后,不是跟女帝一样威风吗?
“那,他们的女帝,可以有皇夫吗?如果琼华公主做了女帝,她的皇夫来自我朝,边境又可保几十年安稳。”话一出口,温雅咬住了舌尖懊悔不已,想想就行了,怎么可以说出来?自己这意思,不是要让荣恪过去和亲吗?
荣恪果然拧了眉头,没有回答一个字。
温雅蹙着眉头换了话题:“老夫人和夫人走到哪儿了?”
“谢太后,祖母和母亲一行已至真定府。”荣恪答道。
“路上可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