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金站在路边神色焦急,李月白减速后降下车窗打招呼:“金总。”
老金应了一声,看见副驾上的郏斐,“这谁呀?”
李月白:“同学,过来玩,金总你站这儿有事?”
老金:“来工厂拿两个样品,不知道他们在那个储位放着,等仓库那谁过来。”
李月白:“要帮忙吗?”
老金大手一挥,“不用,招待你同学吧。”
两人回到宿舍,郏斐特别新鲜地到处转悠着看,看完回到客厅,躺在沙发上穷嘚瑟,“想不到你住在这里。”
李月白扔给他一瓶加多宝,“早晨忘了烧热水,这个是国庆厂里发的,凑合喝吧,怎么了,这地方特别破是吧?”
郏斐拉开瓶盖,仰着脖子灌了几口,“没有,就是我上次来的时候,其实已经走到这附近了。”
李月白猛地转过头看着他,“什么时候?”
郏斐望向窗外,脸上仍旧挂着吊儿郎当的笑,“就刚从国外回来那年,跟你打电话之后的事情了。”
李月白盯着他的侧脸看了很久,之后什么也没说。
当年郏斐满世界地找李月白的联系方式,他只知道一个QQ号,发了很多消息,李月白不知道是被盗号了还是那个号已经被他弃用了,反正是没瘦到任何回复,此路不通,他又去人人网上找,他同时搜索了李明白和李月白,全国叫这两个名字的人都不少,可没有一个对得上,他又去找当年的同班同学,读书的时候那些同学就不待见他,很多人的名字他都不记得了,他边回忆边他厚着脸皮挨个给人家留言,抱着宁可错发,绝不错过的信念求李月白的联系方式,最终终于找了李月白的电话号码。
时至今日郏斐还记得,当时电话拨通后他激动得落泪,说了一大堆道歉的话,李月白特别决绝地回了他八个字——时过境迁,回不去了。
告诉他电话号码的同学只知道李月白在B市,别的一概不清除,郏斐跑来B市大海捞针,自然什么也没捞着,那晚下大雨,他站在酒店的玻璃后望着窗外的雨幕给李月白打电话,自从知道号码后他已经不知道打了多少个电话,当晚李月白语气终于缓和了一点,告诉了他回不去的原因,他听完,也真得觉得回不去了。
去年的国庆,李月白忽然找他帮忙,同时透露说他正在跟一个男人交往,郏斐从那两个字里嗅到了一点信号,李月白好像还在恨他,不然不会特别强调交往的对象是个男人。
晚上郏斐请李月白吃饭,路边烧烤摊,两人点了一堆烤串和啤酒,边吃边聊足球,不知不觉就喝多了。
回到宿舍,李月白指了指另一间卧室,“委屈你今晚跟那儿将就一晚。”言罢回到房间就躺倒了。
李月白的房门关着,但没锁,郏斐洗完澡出来,忍不住推开门进去看了一眼,看见李月白橫这躺在床上,胳膊枕在脑袋下,腿耷拉在床下面,连鞋子都没脱,郏斐弯腰推了推他,“喂,洗完澡再睡。”
李月白其实并没有睡踏实,被吵到,有些烦地翻了个身,哼哼道:“不想洗,你赶紧去睡吧,别管我。”
郏斐在床沿上坐下,“那你好歹把鞋脱了躺好再睡吧。”
李月白没吭声,脸贴着凉席,刘海挡住了眉眼。郏斐扳过他的小腿伸手解开鞋带把他脚上的鞋子脱掉,又转到床那边,两手从他的腋下伸过去,试图给他转个方向,李月白抬手攥住了郏斐的手腕。
郏斐停下动作,轻声问:“怎么了?”
李月白摇摇头,郏斐手上用力,把他在床上摆好,又掂起他的后脑勺,把枕头垫下去,他的手还没来得及抽出来,李月白翻了个身,头一偏,他的手被他压在了脑袋下面。
郏斐虽然比李月白喝得少,但是他酒量不好,这个时候也有点不太清醒,此情此景,他不由就想起高中时候,中午大家都趴在桌子上午休,书桌小,李月白脑袋滚来滚去,经常会压在他的胳膊上,一个午休下来,他的胳膊麻得好久恢复不过来,提笔写字都费劲。
蚊帐挡掉了一部分灯光,床头这边光线昏暗,李月白侧身躺着,膝盖曲屈,衬衫的领子翻着,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高中的时候李月白就晒不黑,现在还是,刚过了一个夏天,他露在外面的皮肤还这样白,再上面是一个弧度优美的下巴,薄薄的嘴唇紧紧抿着,高挺的鼻梁旁边有一道睫毛打下的暗影。郏斐酒劲上头,盯着李月白的睡颜更上头,鬼使神差地关掉灯,蹬掉拖鞋,上床躺在了李月白旁边。
睡到半夜李月白酒劲散了被渴醒,他迷迷糊糊地翻身坐起来,伸手按开电灯的开关,看见旁边的人,吓了一跳,立即完全清醒了。
“你怎么睡在这?”
郏斐迷迷瞪瞪地看了看周围环境,也坐了起来,然后发现手臂很酸,稍稍活动一下就像被很多针刺了一样,“我喝多了,不好意思啊。”
李月白看了看郏斐的手,“我压着你手了?”
郏斐忍受着酸疼,轻轻活动着手腕,“好像是,你起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