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是作者的初恋对象,对方平时就是引人注目的大众情人。作者还记得在他的以前中学时期,他每天就喜欢待在晋江的身边。
但是最近晋江他平时穿着得越来越保守,恨不得把全身也包裹起来。虽然他看上去是性冷淡,平时仍然打扮得像以前一样十分性格开朗和小清新,但是实际上他的身体十分敏感。他们不能牵手、不能亲吻、不能抚摸,最好两个人平时隔着五米那麽远。
於是作者他就这样跟晋江谈了那麽多年的柏拉图恋情,小心翼翼地不敢触雷。但是对方的想像力就像鲁迅先生所言,只要一见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胳膊,立刻想到全裸,立刻想到生殖器,立刻想到性交,立刻想到杂交,立刻想到私生子。
哪怕你只是说一句检查一下体温,他也只会听到下体两个字,就会大发脾气。
作者越是跟晋江谈下去,他就越是绝望地发现对方永远有手段能作下去。晋江一开始在谈恋爱之前要求上交一半的工资,作者他没有意见。然後晋江要求对他平时的表现评分,作者他忍了,又被扣压了一半,作者只剩下四分之一的工资。但是对方老是爱玩,平时无故折腾他就算了,还经常被抓进去。
对方这次又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被拉进去,在十五天拘留结束之後,他终於把对方接出来了。作者拿着鲜花过去接对方,他才刚哄完好好地想要跟对方回去过日子,晋江忽然又开始发作起来,直接当众反手就抽了他一巴。
「你是不是觉得我就该进去?」
「别闹了,好吗?」作者疲惫地用手捂住额头,声音沙哑地道。在警察局门口旁边的路人都在望着他们两个,他的脸被打得疼痛到烫起来。作者他深呼吸了一下,压低声音道:「我们回去吧,他们已经等了你出来很久。」
「过日子、过日子,说不定我明天就死掉了,你却还在想怎样过日子!我无缘无故被强拉进去,你是不是觉得是我做错了?」
「是,你没有做错,但我也一样没有做错!」
作者觉得这个根本不是平等的恋情,他已经累了,他已经想分手。
每次他以为两人的感情有一点希望和起色,对方很快就会一遍又一遍令他重新清醒过来,他们两人只是在互相折磨。他只是患上了斯德哥尔摩症,只要对方稍微对他好一些,他很快就会忘掉以前的事。这是他永远也醒不过来的噩梦。也许这一段感情永远注定无疾而终。他忽然发现哪怕没有他这一个,自然也会有人去哄对方,自然会有新人在对方身边去讨好赔笑,就像以前的他一样。
得不到的永远在sao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作者冷静地把手上的花束丢到旁边的垃圾桶里。但是晋江他看到作者这样做,反而抱着双臂冷笑地道:「怎麽?想要离开我你不要你的钱了?」
「我们两个冷静一下。」
对方永远折腾自己身边所有会爱他的人,哪怕没有他这个作者,自然会有下一个作者。已经折腾忙活了那麽多年,到头来他在对方眼中连一个备胎也不算。
哪怕所有尊严被对方踩在脚下,他也只能一再退让,一退再退。五年、十年、二十年,他几乎把自己的人生也挥霍在对方身上,但是最後只是换来对方永无休止的得寸进尺。他已经厌倦了要试探对方的法规,小心翼翼地侍候的生活了。
所有人都知道晋江可以对他完全肆无忌惮,但所有人都知道他离不开晋江。
他年少时的梦想、热血和希望都在被现实一遍又一遍磨平,白玫瑰也终有变成白饭粒的一天。他还年轻,他不想未来的二十年都在永无休止的噩梦里重复下去。他不想再每天焦头烂额地应对着晋江他神经质的挑剔和发作。
趁着对方还没有成为他的肋骨,他的血中rou,他必须中止这段没有希望的关系。
以前他恨不得一天把手机拿出来刷新几十遍,想要每秒都知道晋江的消息。但是他现在直接关掉自己手中的电话,已经既不想联络别人,亦不想再去联络别人。
他沉默地去了酒吧喝闷酒,结果没想到他又在吧台那边遇到海棠。海棠他是一个经验丰富的成熟男人,对方望了他已经被打肿的脸一眼,只是低声笑了笑。如果是以往,作者他对於这种社会人士一般只是敬而远之而已。但是在灯红酒绿的气氛下,作者终於放下酒杯,忍不住开口搭讪道:「所以我又做错了甚麽?就是因为谈恋爱,我就要被反覆受到折腾,身心都要疲惫。」
「是你自己选了他。如果你真的只想认真谈恋爱,不是随便哪个对象也能谈吗?你单方面跟他分手甚至直接离家出走了,难道他还能找上你?」
作者他忽然发现事实就是那麽可悲卑微。没错,对方根本不会找他。
——哪怕你真的离家出走,他不但不会过来找你,反而会找一堆小鲜rou左拥右抱,你最後也只能是可怜巴巴地滚回去。
作者他自嘲地笑了一声,只是低头继续喝酒。说不定他过几天又要再回去,他们两个又再次陷入永无休止的纠缠。海棠他漫不经心地摩娑了一下酒杯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