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初晴,昔日的晋王府而今的太子府,洒满耀眼的阳光。红楼、绿树、亭台、假山、石桥,都如同玉雕粉琢素裹银装。倚澜堂内,萧妃对着铜镜,正在试穿一件水绿色羊皮锦袍。袖口、领口、下襟都展露出一寸宽雪白的九道弯羊毛。与外面的积雪交相辉映,愈显得萧妃玉肤冰肌,rou皮白嫩细腻。这件皮袍据说产自西域,是新任太子府“左庶子”杨约重金买得,今天一大早亲自送来的。萧妃左照右照,感到非常满意。杨广兴冲冲奔入,见萧妃乍试新装,更增妩媚,止不住上前在她粉腮上狠狠嘬了一口:“我的爱卿,你简直就是雪里的梅花。”“瞧你,让宫女看见有多不雅。”萧妃有些羞赧地后退一步,“殿下不是去书房用功吗?为何去而复返?”“本宫无意中遇到一册好书,可说绝妙至极,特意拿来与爱卿同览。”杨广把书举到萧妃眼前晃下了一下。“什么好书,把你喜成这样?”萧妃伸手。杨广不肯交到萧妃手中,拉她在床沿坐下:“来,你我同看。”萧妃目光刚一接触到书页,粉面腾地成了红布:“殿下,你哪里寻来这不堪入目的东西?”原来,杨广手中书是《嬉春图》,也就是一册春gong画。每一页无不是一丝不挂的裸体男女交gou图,画着各种房事的姿势,萧妃羞得闭上眼睛。杨广却是津津乐道:“今天真是意外收获,想不到还有这样一册好书埋没在书海中。哎,你倒是看哪!”萧妃起身离开两步:“殿下,休怪妾妃言语冲撞,你贵为太子,一国储君,言行都当检点。这事若传扬出去,不只脸上无光,而且只怕太子之位都难保。”“看你,像个道学之士。儿女之情,人皆有之,你我夫妻之间,看看何妨。”杨广拉萧妃重新坐下,“你仔细看,想不到房事还有这许多花样。看明白了,我们也好效仿。”萧妃把脸扭向一边:“殿下,请你尊重些,也不要强臣妾所难。”“你敢教训我!”杨广收敛了笑容,“不想看?我要你现在就做。”“什么!”你?”萧妃瞠目结舌。杨广脸子拉下来:“你马上与我宽衣解带上床,我们按着这嬉春图嬉戏一回。”“殿下,你难道不知羞耻二字?”萧妃数落道,“这光天化日,怎能做那种事!”杨广沉下脸:“你太不知进退了!你出身名门,当知三从四德,出嫁从夫,此乃古训,要你怎样你便怎样做就是了。”萧妃见杨广凶神恶煞一样,劝谏的话没敢再出口,一时间呆呆而立,不知如何是好。“发什么傻,脱吗!”杨广眼睛瞪圆,下达命令。萧妃满腹委屈,泪水无声流出,伸玉手放下床幔,缓缓解开衣扣。杨广脱靴跳上床,又看一眼嬉春图,也动手脱衣。王义来到门外:“殿下,姬威求见。”杨广正要脱上衣,只好把嬉春图塞在枕下:“真扫兴。”萧妃却是如释重负,赶紧整衣下床。杨广到了客厅,一见姬威兜头便问:“怎么,杨勇那厮又要蠢动?”“殿下,在下和小桃昼夜监视杨勇、云妃一举一动,不敢稍有懈怠,”姬威先表白一番,“杨勇获悉殿下继立之后,恨得咬牙切齿大骂不止。”杨广冷笑一声:“正所谓背后骂皇上,耳不听心不烦,由他骂去。”“最可恨者,他用白绢画了一幅殿下肖像,一日无数次用针往双眼和面部乱刺,边刺边骂,可恶至极。”杨广怒上眉梢:“他也太过分了。”“杨勇还日夜与云妃做乐,说什么只要有云妃为伴,他苦中有乐,太子之位狗屁不如。”杨广只是冷笑:“好,我让他苦中有乐。姬威,你回去好生看守,本宫自有道理。”“殿下是当教训一下他了。”姬威辞别而去。眼下的百尺楼越发凄凉,昔日威风赫赫的皇太子杨勇,如今被软禁在楼堂不得乱走,真的成了囚犯。杨广的继立使他大病了三天,虽然从鬼门关上转回来,但这口怒气却无处发泄。现在,惟一可出气的办法,就是杨广的画像了。他手握狼毫,在绵纸上,几笔就勾勒出杨广的头像。画了一张又一张,桌腿边堆有百十张了,他仍在不停歇地画下去。云妃忍不住劝道:“殿下你这是何苦呀,画了这么多又有何用!午饭也不吃,累坏了身子可是要紧的。”“滚开,不要你管!”杨广照画不止。云妃叹口气,不敢再劝。猛抬头发现,杨广和姬威、王义一前二后走进来。她敏感地看出,杨广的一双眼睛,首先盯住了自己的花容,眼波中流露出一种意思,分明是眉目传情。赶紧含笑立迎:“不知殿下驾到,请恕失迎之罪。”说着屈身施礼。杨广一把搀住,双手在她臂腕上捏了一把:“嫂嫂免礼。”云妃的脸刷地红到耳根,心头突突跳个不止,急忙加以掩饰,转身告知杨勇:“别画了,殿下驾到。”杨勇置若罔闻,仍自顾继续他的杰作。杨广走近前:“兄长好用功,画技也蛮高吗。”杨勇头也不抬,照画不止:“承蒙夸奖,像不像你的狗头?”杨广好涵养:“请问兄长,画这么多头像派何用场呢?用针刺也好扎也好,一张也足矣。”“杨广,用处多着呢,”杨勇这才放下笔站起身,“告诉你,小张的每天上茅厕用,大张的每夜我与云妃颠鸾倒凤时垫在身下,还有……”说着,他拿起一张小幅画像,用力擤鼻子一擦,揉成一团丢在地上。得意地笑着又说:“怎么样,有何感想?我要让你倒霉背兴。”“很好,你只管画就是,想画多少就画多少,要怎么用就怎么用。””杨广话锋一转,“今日来此,本宫是要把云妃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