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人看也没什么意思,还是想让卢卡哥哥陪我一起去。”阿尔芙眨了眨眼,仰起脸有些羞涩的笑了一下。他抿了抿唇,小声问道:“是不是打扰到你啦?”陆阚温言答道:“怎么会,我永远有空陪你的。”说着他把人揽进怀里,低下头去埋首在那散发着浅淡青草香的发端,指尖轻轻穿过那如图丝绸般柔顺的长发,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像是要以此压下心中所有不该有的念头似的,低声喃喃念道:“你怎么就不能快点长大呢。”
“噗。”
陆阚在过去的二十年里从未碰触过情爱,只把他那命中定好的姻缘当作是另一个要完成的任务。直到此时,他才后知后觉的在心里尝到了一点甜头。
“卢卡哥哥,说好了不许笑我!”
他不由得收紧了手臂,直到怀里一直乖巧安静的人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痛呼,他才后知后觉的收了手。闭了闭眼强压下耳边吵闹嘈杂的声音,陆阚强撑起一丝笑意对上了怀中人试探着看过来的视线说道:“对不起,是我手重了。走吧,陪你去看莲花。”
被对方灼热的呼吸扫过发梢,阿尔芙不由得微微动了动耳尖,陆阚这句话并非是用精灵语讲的,因此他只是疑惑的叫了一声:“哥哥?”
有人比得上这样纯粹无暇的美丽。世界上不会有比他更完美的造物。
阿尔芙出神的望着窗外的雨幕发着呆,指尖不由自主的摆弄起了窗台
这个词在他的唇齿间过了一遍又一遍,就像是馋嘴的孩子终于拿到了一块糖,含在嘴里怎么也不舍得往下咽,只是贪婪的沉溺于那美妙的甘甜。他已经忍不住在想,面前的人穿上那一套红色的凤冠霞帔会有多么惊艳,又或是喝下那杯合卺酒之后不着寸缕的躺在他床上的模样。
果然朝臣之间传的沸沸扬扬的关于这位娘娘的事也不全是谣言。传说圣上对她宠爱至极,别管发了多大的脾气也绝不在她面前显露一分,甚至因为觉得在她面前见血不吉利,几次收回了处斩的成命。说什么天子无戏言,天子本人连着底下一群言官早都一起忘了个一干二净。搞得这位娘娘现在面还都没露过一回,倒是先成了群臣的免死金牌。
“是,莲——”
他拥有的宫殿比他以前的住所还要华贵无数倍,放眼所及皆是金银玉器,和陆阚为他搜集来的奇花异草,新奇玩意儿。可他常觉得这里的那些下人看他的眼神比以往他所习惯的那种冷淡更令人觉得难受。那种小心翼翼的提防,就好像他只是一件易碎的水晶花瓶,所有人都只敢远远的扫上他一眼,而不愿冒着打碎他的风险上来和他说一句话。
阿尔芙在心里隐隐察觉到了陆阚最近有些奇怪。或许说最近是不恰当的,他甚至不知道这种转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刚来到这样一个语言不通的异国他乡的时候,他也是打心底觉得害怕过的。
想要拥有他,保护他,把他当作最珍贵的财宝藏起来,想要让他每天都笑的像是现在这样开心。他摆出来的那副冷面瞬间融化了,怎么会有人忍心对他说一句重话?他这才知道他要接回家去的人绝不会只是一个为他延续血脉的工具。他要把他捧在心尖上爱着护着才行,他要给他的阿尔芙世界上最好的一切。
到时候,他就会完完全全的拥有他了。陆阚心满意足的展颜一笑,面对着那个笨拙的想要念出他的名字的人说道:“我大你两岁,叫我卢卡哥哥就好。”现在要记得叫,以后到了床上也要记得这么叫才好,他在心里说道。你是我的,我也会是你的。是命运注定如此,而我从未像此刻这般感谢它的恩赐。
伏在地上的人颤抖着应了一声,因为说不出的惊喜和难以置信连声音都尖厉的破了音,他几乎已经听到了天子嘴边的那句拖下去斩了,却没想到愣是在出口之前收了回去。
他的,他的,他的。
“卢卡哥哥!”
他本就是个怕生的性格,再加上语言不通,这下他更是不可能和人搭话了,只好有事没事就跑去粘着陆阚,也找过很多由头赖在他那里过夜。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陆阚就像是再也不吃这一套了似的,不论他是撒娇耍赖还是假装生病,都绝不让他留过晚上。到现在,连白天也时常找不着人,似乎是在刻意避着他似的。
“咳,我可没有。阿尔芙这么聪明,以后总会学会的”
陆阚冷眼看着那人三拜九叩的谢过恩,连滚带爬的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这才转回身来,弯了弯眸,笑得如同春风拂面:“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今天要去赏花的?”
“年——”
“是这么说的吗?年?”
“无妨,只是有些累了。”陆阚睁开眼睛答道,嘴角的笑意和温柔的语气一如往常,只是那双本该是深黑色的眼睛,眼底隐隐泛着一丝血色,视线里翻腾着的全是暴戾和欲望。
一声清脆的呼唤声打断了他的对话,陆阚偏了偏头,紧皱的眉头瞬间舒展了开来,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话愣是咽了回去,只是抽了抽嘴角勾出一个冰冷的笑意,略带警告的扫了眼前的人一眼,拂袖启身道:“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