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她不适合做霆儿的妻子?”
楚振叹道,“好吧,这些门第之念是我迂腐了。”
“你是迂腐。霆儿不傻,他看重的是对社稷有用的人,不会仅凭个人喜好与恩怨。你看袁尚书。”
“妹妹说得对。”
楚振真正厌憎的是穆凝湘的外祖及家人。当然,不包括穆凝湘及母亲。
在凶险万分的毓王昭王谋逆案中,穆凝湘的表哥楚奕钧上蹿下跳。正是他窥破天机,将季元湛的真实身份透露给这些人。
楚振始终想不通楚奕钧为何那样笃定,做了建兴帝的季元湛并非庆怡王爷的儿子。
他和楚尉霆在真正的季元湛病死后,悄悄地将人埋葬了。一切都很妥帖,谁也不知道那个无名坟茔之中长眠的是谁。孰料,楚奕钧竟将墓地掘开,取走了一些骨殖---真叫人纳闷和愤怒。
楚奕钧采集了毓王、昭王的血,分别涂在那些骨头上。血滴渗入,无情地证明,那尸骨与他们是亲人。
虽然墓碑上未镌刻姓名,棺材中也找不到任何能关联到庆怡王府的线索,埋骨之处却与季元湛居养的别院处在同一个郡县,足以引起他们怀疑。
两位王爷本就对建兴帝深怀恶意,楚奕钧持续挥舞三寸不烂之舌,在他们心中煽起了更多仇恨。
他们禀告了太后。太后听完,脸色苍白,哑着嗓子连声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楚尉霆与真正的季元湛其实算表亲,相貌也相似,都有卫家女儿的俊秀在里头。但久病不起的人忽然变得那么强健,太后不可能一点疑虑都没有,无名墓的发现,使她恍然大悟。
“楚奕钧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却也眼毒。那些骨头勉强能证明建兴帝并非庆怡王爷所生,但他却一下揭破霆儿就是晏宗遗腹子。现在楚奕钧已被处死了,我却百思不得其解,后面这一点,他怎么看穿的呢?我们一贯小心谨慎。”
卫萦气得手抖,“这!这些你怎么从没跟我说过!”
“自然是不想让你担心,而且现在都已平息了。阿萦,我就是想不通。楚奕钧斩首之前我数次犹豫,想去天牢问一问他,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你当然不该问他,他那么善于蛊惑人心。不明白就不明白吧,反正再也不会有兴风作浪的人了,你较这个真儿做什么。”
楚奕钧此举引发了后面一系列Yin谋。毓王昭王与藩王太皇太妃勾结起来,在内悍然发动宫变软禁皇帝,在外则对外敌入侵继续袖手旁观,甚至预谋适当地帮旻金一把,令历史重演。
幸好眼线都在,他们早早地知晓,而建兴帝也金蝉脱壳去了北疆,临走前进行Jing心布局,将这些人一网打尽。
卫萦感叹一番,看着楚振道:“凝湘的外祖父、舅父母、表哥什么的,其人品如何,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你不要因此而反感她和她的母亲,谁还能选择怎样投胎么?凝湘自己也被她的外祖家利用算计,这是霆儿告诉我的。”
楚振点点头,端起茶盏喝光,“现在楚家人是不会再蹦跶了。但我还是有些担忧。现在,凝湘是一位皇后,不是普普通通的儿妇。阿萦,你觉得她能胜任吗?”
卫萦思索着,“凝湘聪慧,打理后宫肯定没问题,嗯……”
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一件事。纳妃。
寻常人家也罢了,豪门贵公子都会三妻四妾,更何况是皇帝。一国之君纳妃往往出于各种考虑,但后宫女子之间争宠,那可是极其残酷的……
现在小夫妻还在新婚,好得难舍难分。今后呢?他们毕竟不是普通的爱侣。
楚振和卫萦沉思着。季元湛并未对他们说过今后永不纳妃的打算,甚至也没对穆皓嵘透露过。这份心意他是坚定的,准备在时机成熟的时候以行动表明。
最后,楚振轻笑了一声。
“算了,现在担忧这个做什么,真是庸人自扰。对了,饭后我和霆儿聊天,他说要推行税改,这可是一件大事,会触动多少人的利益,还有推行不利的风险……可他说,时机已到,不改不行了。”
可是,时机已到和不得不改,这是两个意思。
烛光开始闪烁,卫萦拔下银簪去拨动烛心,“圣人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我相信霆儿一定能同时处理好家事与国事的。”
……
半年一晃而过,穆凝湘的皇后生涯过得有滋有味。除了起得早一点,基本没什么辛苦的。
四更天起床,服侍她的皇帝夫君穿戴整齐。他以前还自己穿或是让孔瑞帮忙,娶了她之后就娇气起来,非她不可,自己伸开两只手臂,衣架子一样地立在那里,喜滋滋地看她在他身前身后忙碌,不时伸伸魔爪动动嘴,行偷.香窃玉之事。
洗漱完毕,她会一直将他送到通往外朝的宫门口。早先的太皇太妃和太后都因参与谋逆而被褫夺封号幽禁在道观里了,不需要拜见什么长辈。送完季元湛,她便慢慢踱回去,沐浴着渐渐耀眼的晨光,看看葱笼绚丽的花木,听听越来越热闹的鸟叫虫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