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贝尔欠了蓝染一条命,便还以一条命……从此两清。
夜轩蛾眉紧锁,在疗伤的同时,还要警惕被神兵围攻的蓝染,以及……赫丽贝尔。夜轩话虽那样说了,可心里免不了挣扎,蓝染于赫丽贝尔而言,有多么非凡的意义,从以往的相处之中,夜轩了解至深。她不傻不笨,明明晓得蓝染绝非善类,却总是顾念恩情,听之任之,说得好笑一些,倘若赫丽贝尔是跟对了人,以她的性格,绝对是个忠烈之士!然而可惜……她欠了一个魔鬼的恩情!夜轩咬牙切齿,几多不忍,可……时不待我,圣耀与辟冥归来,意味着魔摇战与耀光已破去了自己对神源聚凝珠的控制,接下来,他们必然会立刻重新建立与聚凝珠的联系,破坏容易重建难,虽然这个过程很要花费些Jing力与时间,但,他们倘若选择先行解决自己,除去祸患,再回头慢慢处理聚凝珠的话,那么……他们随时随地、每分每秒都可能从天而降,出现在眼前!到了那个时候,任是自己毫发无伤,也无力回天了!夜轩眸光一闪,掠过远处的赫丽贝尔,眼神交会的一瞬,她的眼底贮满读不懂的悲哀,又似告别一般,凄凉、不舍。夜轩为之一愣,心脏亦重重一跳,此时此刻竟忽然感受到了那玄而又玄的不详之兆,便是她嘴里所言的,骇人直觉!可这意味着什么?是魔摇战二人追来了?还是…………夜轩迷惘不解,分神时,一道光影破空而来,冷冽刀锋横扫一切!夜轩霎时惊醒,抬眼,蓝染浑身欲血,嘴角所噙的笑意却丝毫不减,好像正在享受什么别人无法理解的快乐……夜轩双眸一凝,端是怒极,五指张合间,辟冥已握在手心,迎上蓝染劈来的斩魄刀,以力打力!
“锵!!”震耳欲聋的兵器交接声响彻荒漠,一时间,土石纷飞,遮天蔽日,滚滚黄沙自交锋点炸开,逆空而上,整整爆射了几百丈!
“虽然有些猜测,可亲身一试,果然与想象中,还存了些差距啊……”蓝染一跃而退,说话间,垂眉抚过镜花水月的刀身,上面裂纹满布,险些在这一击中被生生斩断!蓝染柔和一笑,嘴角溢出血渍,那双墨色的瞳孔微眯,抬眼打量被漫天沙尘遮盖的倩影,她一手捂住胸腹,应是在忍受浑身的伤痛,然,她的脚步一往无前,缓缓而来,冷冽杀气与王威交织,铺天盖地!蓝染巍然不动,眸蕴笑意,在这生死关头,竟收刀入鞘,揣手等待敌人取了自己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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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在为王的世界里,永远是最多余的东西。
仇恨会令你蒙蔽双眼;情爱会令你盲目软弱………
可是,这个世上又有谁可以抛却一切情感,成为冷血而无情的怪物。
“噗……”利刃穿透血rou只需一瞬间,因此而夺取的生命,却是永恒的……
“妹妹!”夜一从天而降,双目中掠过阵阵流光,在漫天沙尘中搜寻夜轩的踪迹,当下手背一扇,蕴含术法的狂风凭空而来,转瞬间便将那恼人的沙尘卷了个干净!夜一心底自是无比焦急,虽是追随圣耀、辟冥而来,可是神兵受主人所控,二者之间,几乎没有速度的概念,倘若夜轩心想,圣耀、辟冥甚至能穿越一切,直接回到她的身边。夜一拼尽全力也追之不上,后来全靠了yin朔感知,才一路寻到这里!然而,早在几里外,战斗的波动就已经很强了,不难预见夜轩定然是遇险了!夜一心急如焚,眸光无措,可是当风沙落尽,呈现于眼帘中的画面,却叫夜一浑身僵凝,如被冰雪冻结……“这……怎么会………”
“四枫院……可以,可以住手了吗?”赫丽贝尔唇瓣张和,眸光下移,轻轻握住那柄洞穿胸膛的赤色魔剑,然后,失了力气的双腿一软,直直跪倒。
“哈………”夜轩浑浊不堪瞳孔因这一句细弱蚊yin的虚弱之音一点、一点恢复焦距,然,眼里所见的世界千重万影,叠不到一块,模糊不清;耳里响彻的绝望嗡鸣,就像蚂蟥过境,吞噬血rou,撕裂心扉!夜轩手中一颤,如触沸水般丢掉剑柄,抬眼,立于赫丽贝尔身后的蓝染,含笑相望,那种眼神如神明俯视众生,尽情尽兴看遍他所掌控的棋子,用生命,为他演绎一出好戏……夜轩神情漠然,已失去一切感知,空空荡荡,随之,抬臂张指,圣耀鸣响飞旋而来,百丈剑光将这片夜空照耀得犹如白昼!可……当这斩破虚空的剑光将要落于蓝染的颈脖之时,毫厘之间,一人攀附着牢牢将夜轩的臂膀拽紧,那种力道,深入血rou,执着而疯狂!夜轩恍然垂眉,凝望那一张依旧冰冷且孤傲的脸庞,像是心底最为柔软的地方,被人悄声划上了一刀,终而……惊醒了这一场冗长的噩梦……“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赫丽贝尔视线不清,眼前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被蒙上了一层轻纱,模模糊糊。可……这个女人,是不是又哭了,该没有看错吧。赫丽贝尔本想再努力的举起手,至少可以触碰到她的脸,如往日里那样,替她逝去眼泪,在她无助之时,将她搂入怀中,给予慰籍。偏偏……这么简单的事情啊,却做不到了,再也……做不到了。赫丽贝尔哑然失笑,拽着她握剑的手,一齐落下,喃喃细语:“不要伤害蓝染大人……我,请求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