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是吴府附近回春堂的周医师,吴府下人有什么严重的病痛,往往会找他上门相看——周医师,之前雨沐忽染重疾,你可曾替她相看?”
周医师点头:“有过的,就在约莫两个月前。”
容景谦颔首:“那她当时所染,是否如她所言,”
周医师犹豫片刻,容景谦道:“天子面前,身为医者,应当知无不言。”
周医师于是深吸一口气,道:“是过敏之症。”
“哦?”容景谦看了一眼雨沐,“不是荨麻疹吗?”
周医师磕头道:“草民不敢在诸位大人面前有半点隐瞒,那时草民如以往一般被喊去吴府给下人看诊,雨沐姑娘起初并不愿见我,只说自己并无大碍,还将看诊费给了草民……我拿了钱,便不好多问,当真要走。谁知走之前碰上了雾依姑娘,她同雨沐姑娘共同侍奉吴二小姐,住在一个耳房内,见我不问诊便拿钱要走,十分气愤地拉着我进了房间,我这才为雨沐姑娘看诊了。”
容常曦逐渐听出一些门道来,看了一眼雨沐,雨沐浑身簌簌,手不断地揉搓着自己的手臂,都揉到发红了,似随时要昏过去。
而脸色比她还要难看的,是角落中的吴若彤。
容常曦怀疑地盯着她,她似是感受到了容常曦的视线,猛然坐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冷静一些,却恰得其反。
那边,周医师继续道:“当初雨沐姑娘来吴府没多久,便吃过小姐们赏赐的板栗,她第一回吃板栗,便浑身起红疹,极其难受,那时看诊人也正是我。我晓得她这是过敏之症,告诫过她无论如何以后不许再碰。其后六七年,雨沐姑娘不曾再患此症,我十分困惑,不知道好端端的,她怎么又碰了板栗……可她只让我随便开了一味方子就让我离开了,还说倘若有人问,不得说是她吃了板栗患上了过敏之症,只能说是她染了风麻荨麻……除此之外,还多给了我一吊钱。”
周医师将那一吊钱从包里掏出来,道:“后来听说雨沐的病一直没好,我心中不安,也从不敢用这一吊钱。”
这一幕和方才云浣父亲掏出玉佩的场景极其相似,容景谦面上仍是淡淡的,他道:“雨沐,你为何要刻意服用板栗,让自己始终过敏,以逃避随嫁呢?”
雨沐摇了摇头,竟道:“周医师年岁已高,胡言乱语,什么过敏之症,奴婢从未有过……”
周医师惊讶地看着雨沐。
容景谦的眼睛从雨沐已经被她挠的发红的手上扫过,道:“今晨你被带入宫后,禄宽见你没有用朝食,似乎让你给你吃了一小块糕点。”
雨沐瞪大了眼睛,越发觉得浑身又痛又痒,她抓挠着自己的手臂,几乎要抠出血来:“里头有栗子,里头有栗子……”
狄简怒斥道:“此等贱婢,竟敢欺君!”
雨沐抓挠着手臂,欲哭不哭地道:“奴婢不知道……奴婢只是听话办事,奴婢真的与二小姐的死毫无干系!”
容景谦看着她,循循善诱:“板栗平日罕见,你更难以连续服用一月。给你板栗的是何人?”
雨沐哭道:“是二小姐,是二小姐!”
“还在撒谎!”吴夫人满脸是泪,站起来指着她道,“丹雪根本不爱吃那东西,家中买了以后,她也从来不取,如何赏赐给你!”
雨沐别无他法,对着吴夫人的方向狠狠磕了两个头,而后抬头,哀切而绝望地看着吴若彤:“是大小姐……是大小姐……”
吴夫人不可置信地看向吴若彤,吴若彤嘴唇轻颤,指着雨沐道:“贱婢,你何敢污蔑我?!”
雨沐的哭声响彻岳秋殿:“是大小姐,她知我已有意中人,不愿随嫁,便赠予我栗子,让我时时可以服用……”
容常曦看向站在一侧的容景祺,见他脸色煞白,虽看着还是很镇定,可那微微颤抖的手已泄露出太多。
容景谦询问地望了皇帝一眼,皇帝沉着脸道:“此案错综复杂,狄卿,你来审讯,华卿,你在旁协助、记录。”
他有些疲惫地往后靠了靠,显然这场会审所需要的时间会大大超乎他们的想象。
狄简和华君远拱手应下,狄简将自己面前的桌子一拍,厉声道:“吴家女,上前受审。”
吴若彤求助地看向吴孟然和吴夫人,吴夫人并非吴若彤生母,此时望着她的眼神已是恨不得生扒其皮,口中喃喃道:“难怪你当时非说要云浣去……”
吴孟然则道:“狄大人让你走过去些,愣着做什么?!”
吴若彤很快又看向容景祺,容景祺却并不看她,只盯着坐在椅子后的狄简和皇帝。
最终她缓缓地走到雨沐身边,轻轻跪下。
周医师被带了下去,雨沐在旁边则几乎难以抑制地趴伏在地,狄简盯着吴若彤,道:“你为何要唆使二皇妃的婢女服用板栗?”
吴若彤颤声道:“我只是见她不愿去,所以顺手帮了这么一个忙,并没有任何含义在……”
狄简沉重地摇了摇头,道:“那么,听其描述,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