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祁钧御十三岁,莫涟十七岁。
祁钧御跪在桌子旁边,用手使劲的扇自己巴掌。他手劲用的很猛,一巴掌下去半张脸就肿了起来。反复打下去,脸就慢慢的胀得老高。吴佩仪慢条斯理地用刀切割着盘子里的面包,扭过头淡淡的开口了。
“知道错了吗?”
“住到了。”祁钧御的脸被他自己扇肿了,口齿不清的回话。
“知道了就滚下去。现在这年头,人得了恩典都不知道感激了,还贪婪不尽的想要更多。”佩仪不屑的瞧着祁钧御脸上的肿痕。
“母亲。”莫涟面无表情地开口,制止了吴佩仪。
“儿子~”吴佩仪兴高采烈的笑着,扭头瞧着莫涟。她大儿子一年到头也不爱说一句话,又体弱多病,这才生出的收养祁钧御的心。
“他既然想上学,你就允了他。”莫涟平淡的开口,放下了拿在手里的勺子。
“虽然咱家不缺钱啊,但是也不能这样平白无故的消费呀。什么小恩小惠都施舍在这些下人,那再大的家产也要败没了啊。”吴佩仪夸张的开口,扭头又挥手示意厨子继续上菜,端上来一盘浓汤燕鲍翅。
祁钧御跪着,眼巴巴地望着这一大家子人。莫涟是家里唯一对他态度还有些缓和的人了,不会随意的打骂他或者指责他做事。就是莫琮也要天天骑在他身上,把他当马骑。
“他是我弟弟。”莫涟冷着脸,抬起头瞧着莫皖成。莫皖成最宠爱的就是自己这个儿子,自然允了。他点点头,“既然你愿意那就这样吧。以后他就去你学校上学了。”
祁钧御瞧着桌面上那些豪华的饭菜,又瞧了瞧坐在远处的莫涟,眼泪不知道为什么就落了下去。他低下头,手都在忍不住的颤抖,就赶紧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和脸上的眼泪。弄脏地板可还是要挨打的。他瞧着莫涟,眼睛又默默地红了一圈,人家对他好,还不是瞧他太可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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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跪了很久,直到所有人都用完餐回房间了。只有莫涟还坐在餐桌上。他静静地瞧着祁钧御,“帮我推轮椅吧。”
祁钧御慢慢的爬起身,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身旁,推着莫涟的轮椅到楼梯边。因为莫涟的体弱多病,宅子里的楼梯两侧都是带有坡度的,莫琮以前开玩笑用来滑滑梯,还被佩姨说了一通。当然莫琮不会挨打,祁钧御就又被拽过去抽了一顿泄火。
祁钧御小心翼翼地将轮椅推着上了楼,这还是他五年里第一次上楼。他将轮椅推到莫涟的房门口,轻轻推开了门,就准备走了。
“你想学习?”莫涟轻轻的开口,他的声音一向很轻,不容易听清。祁钧御转过身瞧着他,轻轻点了点头。他的脸还是那样肿着,显得有些滑稽了。
“我会转告父亲,以后你就住在那里。”莫涟用手轻轻指了指他房间里的隔间。“早些年我在国外治病。没能帮到你,抱歉。”
祁钧御瞧着莫涟,心想明明只比我大了四岁,怎么还用上了早些年这种词汇。
“将衣服脱了,我帮你上药。”莫涟淡淡的开口,他坐在窗边,外面的光映进来,他是那么亮。祁钧御瞧着,好像所有的伤口都愈合了一样。心底所有的创伤都平坦了。
祁钧御走过去,犹豫着不知道做些什么。“柜子里有药膏,你取些过来。将门锁上。”
祁钧御将门锁上,这才敢走到柜子前取了药膏回来。他站在莫涟身前,犹犹豫豫的,不敢动,手抓了抓衣角,还是将药膏递给了莫涟。莫涟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腿。“过来趴着。”祁钧御心一跳,后退了一步。莫涟却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平静地瞧着他。
他的眼神好像能包容祁钧御所有的伤和痛,他身上的刺和尖锐。祁钧御瞧着,觉得心底又开始温暖起来。他慢慢的走过去,趴在莫涟腿上,小心翼翼的,生怕弄伤莫涟。他的上半身搭在扶手上,莫涟用左手轻轻扶着他。
药膏的感觉很轻和,祁钧御最近不怎么挨打,屁股慢慢开始愈合,只tun峰和部分tunrou还在发黑。莫涟轻轻的涂上药,又缓缓的揉开。祁钧御不敢喊疼,只身体哆嗦着,下意识抱紧了莫涟的手。
莫涟揉开药之后,又换了支药膏轻轻涂在祁钧御脸颊上。药膏的感觉忽闪忽闪的,祁钧御闭上了眼睛。
药涂完后莫涟轻轻指了指墙角。“去站一会儿等药发挥作用吧。害羞,就冲着墙角站着。”
祁钧御点点头,走过去,站直了。等莫涟说他可以过去了,祁钧御就扯上裤子,转身去瞧莫涟。莫涟坐在桌子旁在练字,他腰板挺得很直,额上却带着汗滴。握着毛笔的那只手却坚定的写着,没有丝毫动摇。
“我让下人买了些新的衣服和洗漱用品回来,你取了就换上吧。困了就歇下,床和盥洗室都在隔间里。”莫涟淡淡的开口。
祁钧御起身取了新衣服和洗漱用品,扭头瞧了瞧莫涟。“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莫涟停下毛笔,将之放在横架上。“得我眼缘吧。”
莫涟的房间很大,五十平米之多。推开他的房间门先进的是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