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卫霜桥一脸深思地看了他一会儿,终于道:“大约还得一年多。如今先将就些吧。”
虞劲烽点点头,在文书上签字盖章后两人各执二份,尔后拱手告别。
他站在海边目送卫霜桥走了,他的几个亲随远远守候在一侧,隐约听到他喃喃自语一句:“活着就好。”从此不再往沉樱岛送任何东西。
虞劲烽回到泉州后,将文书派亲信快马加鞭送呈一份给靳端阳,一个月后泉州至南海航道如期开通,靳端阳欣喜之余,又接着步步紧逼:“那北斗海峡这边又怎么说?”
他如此得寸进尺贪得无厌,简直像一只永远都吃不饱的老饕,虞劲烽有些不耐烦,上书回答说北斗海峡不在臣的管辖范围内,如果陛下一定要臣管的话,可将澄州及周边郡县也划拨给臣,臣才好插手此事。
于是靳陛下气得在御书房将这死马贼骂了少半个时辰,但暂时拿他无可奈何。虞劲烽此人虽然出身低微,但自从接手封地后十分勤奋好学,除了初期有些手脚忙乱窘迫尴尬,尔后很快就上了手。不但将封地中的政务处理得井井有条,据说还请了几个大儒过来教授他自己以及手下的许多弟兄念书,且对外宣称自己只是想摆脱“上床认得枕头、下床认得鞋”这种状况,当然最终成效如何不得而知。
靳端阳对两人目前这种半合作关系甚是不满,但一时挑不出虞劲烽的刺儿来,便只得先罢手,又叫户部的臣子来商议如何处理北斗海峡一事,言语间还隐隐有把苍沛国寥寥的水军集中起来去将航道强行打通之意。户部尚书劝他稍安勿躁,又道此事总得等沉樱岛解了封禁令再说,靳端阳拍案怒道:“这都多久了,封禁令还不解开?装死还没装够?”
户部尚书小心翼翼道:“不是听说真死了么?”
靳端阳:“死什么死,真死不得发丧?也就糊弄你们这些蠢货罢了。去打听着,一有动静立即来禀朕。”他其实也就是说说算了,发兵打通航道很不现实,他还必须随时监视东海动向,海运一事且先不说,万一明染反省过来且起了报复之意,从北斗海峡至澄州再至平京并没有多少路途,他不得不时刻提防。
但目前的明染并没有半点报复之意,也并非在装死,一个昏迷了近一年才醒过来且一直病恹恹的人,能活着就是好的,别的暂时还无暇顾及。
想他初醒之时,眼前一片模糊,足足过了一个月才能看清自己的手,旋即被那骨头上只附一层薄皮儿的手吓了一跳。他不可置信地打量半天,想问点什么,但咽喉处似乎被巫山云给烧坏了,嘶嘶不能出声,只得闭了嘴。
幸而守候在身边的两个丫头十分善解人意,看出他一脸疑惑之意,明灼华主动道:“少爷可是觉得自己瘦了不少?咱们好好养着就是。至于眼睛和咽喉,小璿姑娘和老族长都说了,会慢慢儿恢复的。”
明染平心静气地点了点头,决定听丫鬟的,慢慢儿养着。
自从回到沉樱岛,琉璿立即让人去请了天漫族的老族长带着族中耆老及各种灵药赶来天澜圣宫,在众人的倾力相救之下,才留得一命。那老族长言道此次最庆幸的是他在中毒前先被琉璿用了天漫族的解毒药物,而且在明染的催促和要求之下琉璿用药过量了,多余的一部分药性正在体内作怪,便又被迫服食巫山云,反倒歪打正着以毒攻毒地留了一条命下来。只是两种药物药性均霸道,严重损毁了五感,想将养好须得三四年甚至更长的功夫。
尔后这些时日,叶之凉和闻人钰天天带着人在沉樱岛周边巡海,虽然封禁令已下,依然怕有人闯岛惊扰了他,天漫族人跑遍沉樱岛替他寻找灵药调养。因为他只能用粥食,且吃不出来什么滋味,所以左簌簌也不种花了,改和几个Jing通农事的老农研究稻种,在沌山下择一处宝地替明染种了一片稻子,说是用沌山里的灵泉混合发酵的牛ru浇灌出来的,一年只产几百斤,简直Jing贵得不行。
而谢诀在征询了众人的意见之后,从云京带来的人中选出十几个从前朱鸾国的文臣,学着处理沉樱岛各种政事。这孩子从前哪里干过这个,为难得不得了。幸而沉樱岛人口不多政务简单,终于也给他撑了过来。
他们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挽救明染的生命,所以他必须好好活着。每日里奉上的药汤膳食,他都乖乖用掉,从不推诿扯皮让人作难。除了睡觉吃药吃饭,余下的时光就是半躺在承福殿南窗下一张软榻上,默默望着窗外。
开始时依旧看不清什么,只能听听外面的鸟鸣。到了冬日里,各种鸟禽销声匿迹,唯有长风呼啸落雪簌簌之声。他侧耳努力听着,心情有些不愉快,因此脸色沉寂而落寞。
然后他双目终于渐渐恢复,能看清承福殿外树荫里的两只翠色小鸟,只是见不得强烈日光。能起来走动几圈,但出去跑马拉弓暂时不行。也能开口说几句话,虽然音色暗哑。但大约已经习惯了沉默无声,除非万不得已,才会发出简单的指令。
这些天谢诀经常过来给他禀报一些外面的事情,今日午后又来了,将近日诸事捡主要的一一禀报,又道:“前两天几个臣子们商议,说咱们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