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量往前面挤。
谢道韫的轿子渐渐靠近。
王蓝田轻佻地说:“听说这谢道韫都过二十五了还没嫁人,我看啊,一定是相貌丑陋不堪,嫁不出去,才只好努力读书的。”
马文才道:“未必吧。我就见过,才貌双全的女子。”说着,有意无意地瞥了桓是知一眼。
桓是知轻哼了一声,心道,道韫姐姐可是建康城数一数二的美女,等会儿你们这群臭男人眼珠子可别掉出来。
轿子落,轿帘起。谢道韫款步姗姗。
但见她淡施粉黛,秀绝脱俗,气若幽兰,眉目间比寻常女子更多了几分英气与自信。
“山长,师母。陈夫子。”谢道韫上前行礼,又冲翘首以盼的众学子微笑颔首,便随山长等人往院中去。
众人皆被谢道韫的优雅气度震慑,更为她的形貌惊艳,个个目瞪口呆。
好一会儿,秦京生才不可思议地摇头赞叹:“王蓝田,她可一点都不丑啊。”
王蓝田也在发怔:“嗯……”
桓是知暗笑,故意从王蓝田前面走过,得意道:“王公子,小心你的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王蓝田正欲还嘴,只见马文才跟在桓是知身后,也是一脸好笑的神情,只得瞪了瞪眼,把话咽进了肚子里。
众学子一一上前向谢道韫行礼,谢道韫皆微笑颔首回礼。
轮到桓是知,她深吸一口气,上前垂首行礼:“学生桓是知见过谢先生。”
“桓是知?”谢道韫的脸上闪过一丝惊异,目光自下而上,仔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略显瘦弱的学生。
桓是知心中激动,睫毛微颤。
她不愿她在书院中认出她,却又怕她真的不记得她了。
谢道韫的语气中听不出情绪,仍是淡淡地:“你好。请入座。”
桓是知抬眼看她,她和三年前比并没有什么改变,只是似乎更清瘦了一些。
“桓是知。”陈夫子见桓是知仍旧站着不动,以为她是看谢道韫看痴了,干咳了两声道,“谢先生叫你入座,你还不快入座?”
“是。”桓是知应了一声。刚在位子上坐下,就听见王蓝田就轻声揶揄:“桓公子,小心你的眼睛,都快掉地上了!”
桓是知没有搭理他。
再见谢道韫,往事如厚重的Yin云裹住心房。桓是知感觉有点闷。
下午便正式开始上课。
谢道韫是女子,起初不少学子表面恭谨,心中却对她颇不以为意。
课堂上,王蓝田、秦京生等人屡次刁难她,咋咋呼呼地要她阐释“三从四德”之义。马文才倒是毕恭毕敬,可他直言问她对其叔父谢安出台的一些政策的看法,多少也有几分挑衅的意思。
哪知,无论面对怎样刁钻的问题,谢道韫皆神态自若,不卑不亢。加上梁山伯和祝英台共同站在谢先生一边,几番辩驳下来,还是谢先生占了上风。
学子们也不由地开始暗暗钦佩起这个女先生来。
碍着一种复杂的心理,桓是知没有和梁祝一块儿站出来为谢道韫仗义执言,只是暗自为她捏了一把汗。如今见她在学子们的“围攻”下谈笑自若,桓是知的心总算放下来,脸上也露出释然的微笑。
荀巨伯却在这时起身,拱手道:“谢先生,学生还有问题要问。”
谢道韫点头:“请讲。”
荀巨伯沉yin道:“如今大晋内忧外患,日渐式微,先生以为,这是谁之过呢?”
“内忧外患?日渐式微?”王蓝田插话道,“你危言耸听吧?我看我们大晋歌舞升平,欣欣向荣,一点问题都没有啊!”
荀巨伯冷笑,言辞毫不客气:“正是因为有太多人如你一般眼盲耳聋,沉醉在太平盛世的幻想里,大晋的明天才堪忧!”
王蓝田站起身:“你……”
谢道韫让王蓝田稍安勿躁,示意荀巨伯继续往下说:“看来你心中已有答案。那你倒来说说看,何为内忧,何为外患,孰为祸首?”
荀巨伯道:“学生愚钝,若有差错请先生批评。”
谢道韫微笑:“但说无妨。”
荀巨伯朗声道:“如今北方战事初平,但周遭各国仍是虎视眈眈,随时会犯我边境,此为外患。国中地主不断扩土占地,作风骄奢,而真正辛苦劳作的百姓却只能勉强得个温饱,是为内忧之一;国君徒有其名,任由士族大姓掌控朝纲,君不君,臣不臣,是为内忧之二。内忧外患,百姓无辜,祸首在庙堂。”
荀巨伯的话说完,课堂上立时鸦雀无声。
谁也没想到荀巨伯竟在大庭广众之下,坦率地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陈子俊气得瞪眼:“荀巨伯!你简直是!一派胡言!”
桓是知听了这番话也感到震动,不由有些发愣地盯着荀巨伯。
“君不君,臣不臣”?荀巨伯说的这不臣之臣,可是他们桓家?
谢道韫的神情同样严肃,却并无怒意,反对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