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念念有词讲着听不懂的话,双手一律向前伸长,手掌朝天,指着圆圈中心一个倒置的坛子,坛子上赫然一顶血rou模糊的人头。
元夕看得心惊rou跳,捂紧嘴不让自己出声,又悄悄回到地上,一言不发地拉着赛金向外跑。跑到一条无人的巷子里才停下来,靠在墙上不断喘气。
“元……夕,怎么了?为什么……要跑?”
“我们,我们回去,我要见初一哥。乖,回去……我让他帮忙去找你娘。”
元夕伸手摸赛金的脸,跑出了汗,她脸上的粉都化了,一张小脸花红柳绿,很是滑稽,但两人全都笑不出来。
赛金对元夕是全心全意信任的,点了点头不再支声。
两人歇了一小会,马不停蹄跑回府衙后院里,正碰见等待许久的温启年。
“你去哪里了?”温启年焦急地迎上来,看两人只是出汗,倒没受伤,便放缓了声调,“呼揭人又打来了,你们待在屋里不要出来,也不要找我,我这就要走,一时半会回不来,若局势有变我再派人来送你们走。”说着就一手拎了一个放回房里,临走前又叮嘱一句“千万别出来”。
房门在眼前合上,元夕只来得及喊了一句“初一哥”,其余话便给关在了房里,眼前,温启年的身影还立着。他穿了副黑甲,披坚执锐,煞气逼人,元夕几乎不敢多瞧,怕被他身上无形的金属冷光灼伤了。
说不出口的心思被风声角声卷向九霄云外,院子里花盆砸得粉碎,坚硬的砂砾划破窗户纸,只见窗外昏沉漫布,昼晦风旋,混杂万人的叫喊和甲兵碰撞之声不断攀升。
赛金呆在了地上,元夕拿香炉顶住窗户,抱着赛金躲到床边,一双眼睛却不看她,只隔墙盯着院子里。
呼揭人叫了半天,摆出个奇怪的阵势,林春台望了半晌,看到他们后方人挨着人,手臂高举头顶,竟运来根五人合抱的铁柱子。
“不好!”宋兴很快察觉,立刻派人下去顶门。拓达那伙人又一块儿跑出来,还带领了好几十个汉人青年来帮忙。
林春台在城楼之上一字排开了二十个大汉,一声令下,从百姓那里借来的铁锹、锄头手起刀落,当真砸死了几个当先的呼揭人。再一声令下,二十个汉子青筋涨起,血脉贲张,手臂肌理条条炸开,又是重达千钧的一掷。
攻城的人群里突出个铁塔般的人影,尘土满面看不清脸,一抬手接下一根铁锹,仰天大笑三声,用呼揭话吼了句“冲”。
是朋普!
林春台眼眶欲裂,身旁飞出一把小刀正中那人举起的小臂,温启年喝道:“不要慌!朋普还有个孪生兄弟!”
底下又是震天的一声吼,箭头窜火,流星似的箭雨射了个满天满地,刺破城内扑面的沙雾而来。
同时,那大铁柱子终于运到城下,开始撞起城门了。
第12章 第 12 章
“你带人下去!务必死守城门!”温启年一手执刀挥开箭矢护住林春台,一手把他让下城楼。
林春台撒开步子往下跑去,背后城头上不断倒下汉军士兵。
“嗡”的闷响惊天动地,一叠声得传上来,温启年双目充血,林春台绝望地大吼:“孟明,挺不住了!你快下来!”
温启年咬紧牙关,捡起三把短刀探出身向下飞去,三名抬着柱子的呼揭兵应击而倒。温启年自己肩膀中了一箭,烈火烧着血口子,灼痛直钻入骸。
他一手拔出箭头,身体连带着不自觉地抽动,另一手在地上又捡了三把短刀,正准备再次探出去之时,忽然鼓声大震,旌旗映日穿过滚滚黄沙而来,从后方将呼揭游勇围了个彻底。
箭雨骤停,队阵已破,哭嚎遍野。朋普的弟弟别兹大步向前,亲自举着铁柱子撞向城门。温启年看准时机,三把小刀一起挥去,正中别兹头顶心。有一把纵穿其头,红黄的脑浆从他眉间正中流下。别兹倒下前鬼叫一声,让手下加紧撞门。
门已被撞开了条一人多宽的缝隙,宋兴站在最前,一把□□抡得虎虎生风,俯身一刺,捅死一连串三个呼揭人。
温启年扶着城头站起来,看到一小队人穿过乌烟瘴气的战场,一马当先朝城门迎过来,正是靳王李纪。
他还没来得及喊李纪一声,忽然看到李纪身后众银白身影中一名显眼的褐发男子,俯身从死尸头上拔起把刀,直冲李纪甩去。
李纪跌落下马,那没披甲的褐发身影驱马向前一骑绝尘,温启年惊觉过来,狂奔下楼。
城门背后的人群里陡然响了声脆哨,拓达一步从人群里跨将出来,正要一刀刺向宋兴,被温启年掷去的头盔撞飞了。宋兴大惊回头,与拓达交上手。拓达带领的一众外族人阵前倒戈,回身目露凶光地砍向身旁毫无防备的汉军。
李纪倒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叫:“别管我!别管我!上前杀敌!”
城门已大开了一边,铁柱子却轰隆坠地,李纪带来的援兵先锋与阵前的呼揭人短兵相接。温启年的肩头鲜血直流,停也不停地提刀向城门去了,手脚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