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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巫婆婆指指她的胸口:“你所戴之物。”
宋柘枝又问:“我要怎么才能相信你说的话是真的?杀皇帝这事儿可太难了,搞不好我自己就死了。”
“老身只能说,按照卦象的预言去做,一定会有希望。至于做还是不做,就得看您自己了。什么都不做,能活得最久,也说不定下一刻就死。迄今为止已有好几个人穿越而来,然而没有一个人真正按预言去做。只不过,您的女儿,恐怕还在眼巴巴地等着妈妈回去呐。”
宋柘枝扑到大巫婆婆的衣角,急道:“你知道我女儿的事?我女儿现在怎么样了!你快告诉我!”
然而老妇人依旧笑而不语,周围的世界突然开始扭曲,一阵强风向她袭来。
“婆婆!婆婆!求求您,让我看下我的女儿,我只要看她一眼,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瞬间,她发现自己又躺回了床上。她浑身脱力,仰面躺了下去,喃喃道:
“薇薇……”
☆、太后
皇都隆庆的宫城,天朗气清,正是清晨阳光明媚时分,宽广华丽的宫殿中,一身锦缎、满头黄金的中年贵妇正斜歪在榻上,手中捏着一封信件。她草草看完之后,微微一笑,颇为得意,随手将信件捏成一团。门外传来太监雌雄莫辩的通报声:
“大司马明将军觐见!”
“快进来吧。”贵妇脸上立刻笑开了花,从榻上微微起身。
一位颇为油头滑脸、留着八字胡的中年将军冲了进来,向贵妇下跪行礼禀报:
“给太后娘娘请安。听说宋维的女儿已经从关阳出发,不日即可抵达隆庆。”
“早知道了。”太后起身,将手里的信在一盏鸟形宫灯里烧毁殆尽。“明原你也辛苦了。”
“娘娘可有什么打算……”
太后莞尔一笑,向阶下的明轼原投去了暧昧的眼神,明轼原领会她的意思,也报以笑容。太监通报之声再次响起:
“皇上、贵妃、淑妃驾到!”
明轼原赶紧起身,侍立一边。门“吱呀”一声被打开,皇帝刚跨了一大步进来,想到母亲就在里面,立刻缩小步伐,垂手耸肩地进来了。身后不紧不慢跟着两位嫔妃。
皇帝扫视室内,发现了明轼原,警惕地瞪了一眼,明轼原立刻恭敬下跪行礼:
“微臣恭迎圣上驾临。”
皇帝毫不理会,向太后下跪行礼,扬声道:“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玉体安康,洪福齐天。”身后的两位妃子也纷纷跪下行礼。
太后冷冷哼了一声:“别洪福齐天的了,你哪天不怄我就是最大的福气了。”
皇帝冯琚一愣,身体微微发抖:“儿臣又惹母后生气了,儿臣罪孽深重。”
“起来吧,都起来,大清早的就‘罪’不‘罪’的,都是有妻有子的人了,说话还是这么不谨慎。”说着又瞥了一眼阶下的步贵妃与曾淑妃,两人脸色有些尴尬。
“谢母后。”
皇帝与两位嫔妃于是慢慢爬了起来,坐在为他们预备好的位子上。
太后像是漫不经心地玩弄着戒指,故意道:“宋刺史的女儿已经从关阳出发。眼看这就要大婚了,皇上准备得怎么样?”
这句话犹如被燃烧的火之箭镞穿过身体一般穿过了皇帝冯琚,他强忍着怒气和痛苦,挤出一丝笑容:“一切听母后安排。”
“哼,不中意就说不中意,可别这么吹胡子瞪眼的,大早上的给谁看哪?”太后忽然把脸一横,只见步贵妃一脸尴尬的微笑,暗暗露出不服气的神色;而曾淑妃则瞥了瞥嘴角,垂下双眼,显得温柔而卑微。而皇帝冯琚,赶紧垂下头,又给太后奉了一盏茶。太后接过茶盏:“你这样子,分明是对我不满。”
“母后明鉴,儿臣怎么敢。”冯琚的眼里几乎涌出了泪水。
太后见他窘迫的神情,揭开茶碗盖,抿了一口,得意道:“这宋刺史的女儿,可是我千挑万选出来的,官宦人家的大小姐,皇上可得好好待她。”
冯琚略有失神,半天才回道:“是。”
☆、决意
此日正是宋柘枝启程入皇都的日子。
一组由六十条画舫组成的豪华船队,浩浩荡荡自关阳北部的昼河出发,顺流而下。船队途径广袤丰饶的平原地带,最后在武胜靠岸,改走陆路,进入神州御国第一关——令丘关。
上了岸,就要换坐马车。然而令丘关最险要一带,连马车都过不去,只能用轿子把重要的人物一位位抬过去。宋柘枝坐在一顶金顶镂花的木轿之中,四周以层层纱幔裹住。这一日走到天黑时分,浩浩荡荡的队伍在翻了一天的山路之后,终于在一片略微开阔的平地上停下休整。
宋柘枝被两位侍女从轿子里搀扶出来,赵广陵连忙上前立于一侧。
“小姐,今天就在这文延寺休息一晚,明天再上路吧。”
宋柘枝站定,看了看四处的环境。在群山万壑之间,沿山腰盘桓蜿蜒的山路之上,竟有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