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驾在承天门外停下,宋柘枝被换进另一座华丽非常的大红色软轿之中,慢慢抬进太元殿。宋柘枝被扶着走过又长又高的阶梯,在渐凉的寒风中听从礼官的吩咐机械地做出相应的动作,朝哪里走,上去或是下来,前进还是后退。台阶上下密密麻麻站满了大臣、太监和侍者,个个垂手恭立,鸦雀无声,每个人的表情都很严肃,也有人颇为喜悦。
最终她被送入属于后宫的万寿宫,在黑压压跪倒一片的后宫女人的迎接中,由宫廷女官主持进行进一步的仪式如撒帐、合卺酒等等。太后坐于正厅西侧的榻上,看着她与皇帝向自己行礼,春风满面。然后太后也走了,跟着所有后宫哗啦啦一片也都走得Jing光,只剩下皇帝与宋柘枝呆坐在房内。
龙凤喜烛发出毕毕剥剥的声音,空气静得可怕。赵广陵从里间退出,在门外出声提醒道:“皇上、皇后娘娘,夜深了,该休息了。”
☆、洞房
冯琚却丝毫没有要更衣的样子,他站起身来,将喜袍脱下,熟练地找到衣柜,翻出一件深紫褐的长袍,裹在外面,又翻出一只方帽,戴在头上,起身要走。
宋柘枝有些诧异,回头看时,一尺多高的龙凤喜烛才烧了没有多少,才入夜不多时。
“你去哪儿……”
冯琚头也不回:“庐隐殿,还有几份奏折没有批完,明天母后要检查的。”
赵广陵见皇帝要走,诧异道:“皇上,大婚之夜,哪有把皇后晾在一边的道理?”
冯琚望了她一眼,没有理会,快步走出里间,又回头从窗格中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宋柘枝,淡淡道:“我大概是回不来了。你自己先休息吧。”
赵广陵目送冯琚离开,又连忙跑进里间,只见宋柘之已把衣服脱了,胡乱晾在衣架上,头发随便拆了一半,就要往胡床的屏风里钻。
“小姐——娘娘,奴婢来给您把头发散下来。”
“不用了,你和外面值班的妹妹们一起去休息吧。”屏风瞬间合上。
赵广陵跺脚,小声怨道:“这可怎么办呐!”
宋柘枝坐在四面封闭的胡床里,仿佛身处一具巨型棺材之中。她缩在角落里,把手里的耳机线塞回袖子里。从胸前掏出照片,借着屏风里透来的红烛的点碎微光,呆呆地看着照片上的女儿。
悬崖边千钧一发的时刻,韩隽的脸又浮现在她的眼前。
她仿佛看到冯琚躺在床上,自己用耳机线紧紧缠住他的脖颈。
“我怎么会这么……残忍……”她双手捂耳,把头埋在膝间。
“对不起……对不起……”
宋柘枝撩开袖管,雪白的肌肤上露出一串红色的相思子手链,血红的豆粒在忽明忽暗的烛光下闪烁着可爱的光泽。
冯琚在小太监的引路之下,来到庐隐殿前。
小太监推开门,冯琚举足犹豫了半天,还是跨了进去。
小太监没有跟进,直接把门又关上了。
庐隐殿内已是烛火通明,布置整洁朴素的书房的桌上,堆着不高的奏折本子。冯琚却没有理会这些奏折本子,直接推开里间的门。
一阵袅袅的香烟扑了出来,将他团团围住。冯琚吹灭了外间的烛火,仔细地进入里间。
里间没有安置胡床,不过一座写满了狂逸书法的白绢屏风后面,一具只穿了一层薄纱的女性的胴体隐隐约约歪在榻上,肢体曼妙,风情款款。
“呵呵……”见冯琚进入,女子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冯琚却两眼只盯着地面,犹如僵尸一般绕过屏风。
昏暗暧昧的烛光与香雾中,屏风背后的两个人影开始缠绵交错。女人温柔地扒下冯琚的外衣,两人终于躺倒在香软的床榻之上。
第二天,宋柘枝早早地醒来,并拒绝了宫女的帮助,一个人穿衣、洗脸。洗完脸后,又由赵广陵为她梳头。
“娘娘,这宫里就是这样,皇上昨晚没来的事,千万不能让太后知道……”
“行,我知道。”宋柘枝以轻松的口吻说着,从铜镜里以各个角度观赏着自己的发型。“赵姑姑,以后我也学会了,帮你梳头吧。”
赵广陵吓了一跳,忙道:“万万不可,奴婢担当不起。”
“别奴婢奴婢的了,你说我妈很早就去世了,那你就是我妈。帮妈梳头不是很正常吗?”
赵广陵瞄了一眼镜中的宋柘枝,嘴角扯出一缕感动的笑容。
☆、敬茶
宋柘枝出现在长宁宫门口的时候,冯琚和诸位嫔妃已经到了。宋柘枝一看到冯琚,立刻迎上前,热情地打招呼。
“嗨……”
然而冯琚仿佛当她空气一般,微微颔首,背过身去,拔脚就往宫里走。宋柘枝愣了一下,赵广陵立刻在一旁提醒道:
“快跟上。”
宋柘枝偷偷往后一瞄,几位嫔妃都恭恭敬敬立在后面等她与皇帝先走,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于是只能提起裙子,快步紧赶上冯琚的步伐。
然而她跑得太急,在跨过长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