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癌,现在又患上肺癌。诊疗意见还没到化疗这一步呢,单单是药物的钱,我的小助理啊,你应该已经负担不起了吧?”
韩半夏恨极了许嘉树这种调笑的语调,扭过头去,不想看他。
“不管负不负担的起,我自己都可以。”
许嘉树舒舒服服的躺下来,“是啊,你多厉害啊,自己在国外呆了八年,都不带和别人联系的。”
韩半夏猛地回过头。
她曾经一直以为这件事情是许嘉树的痛楚,她自己不敢提起,无论许嘉树怎样欺负她,侮辱她,她多么激动,多么气愤,她都没有提及。
她怕他痛。
但是这次是许嘉树自己提起来,还是这么笑意盈然的样子,大约……
早已经不在意了吧。
心脏的位置仿佛被尖锐的针头扎了一下,无尽的酸楚袭上韩半夏的鼻尖咽喉。
“是啊,所以啊,”韩半夏深吸一口气,故作轻松的说:“这种事情想都不用想。”
“我希望你想清楚再回答我。”许嘉树轻快地说:“你这么蠢,我还是告诉你具体要想清楚什么吧。”
韩半夏无言。
许嘉树继续道:“首先是你的妈妈,紧接着,齐小蕾,任朗,还有……”许嘉树顿了很久,笑着看着韩半夏,似乎在等着她自己回答。
韩半夏瞪着眼睛,嘴唇有些颤抖,“韩冬?”
“提示到这里才想起来,”许嘉树轻轻地笑,“实在是太蠢了。”
即使是晚上,外面依然留存着未褪尽的热气,但是车内开着空调,空气里都结着冰。
韩半夏觉得自己的心都在冷的颤抖。
“你敢。”
这两个字是在牙缝儿里挤出来的。
许嘉树笑了笑,没答。
不过即使他不答她也知道答案——他有什么不敢的?
他是神祗,她如蝼蚁。
她往哪里反抗?
“给你一天时间考虑,”许嘉树看着韩半夏冷汗淋漓的样子,后面的狠话没有说出口。
他发动起车子,最后在韩半夏家楼下停住。
从钱包里拿出一沓现金和一张卡,递给韩半夏。
韩半夏没接,抬眼看了看他。
许嘉树笑起来,“这次的钱。”
韩半夏接过那些钱,猛地甩在许嘉树的脸上,使的力气很大,红色的票子洋洋洒洒的落了下来,那张卡的边缘刚好擦到许嘉树的眼镜,眼镜倏地一歪,磕到了许嘉树的眼睛。
但是韩半夏没有看到,打开车门下了车。
“砰——”的一声关上车门。
她没有看到的还有。
她走之后许嘉树很久都没有捡钱,也没有动,只静静的看着她走出去的背影。
眼眸里面没有冰冷,没有寒意,没有嘲弄,没有鄙夷。
反而绵延着无尽的不舍,和深邃到了骨子里爱慕。
韩半夏又被他折腾了那么一通,下身没有什么力气,上楼的过程都很缓慢。
脚步声回荡在楼梯间的时候,她的脑海中反复回响着当时医生跟她说的那些话。
“一些价格低的药不是没有,也可能会有一些作用,但是和这种药不同的就是他们的副作用。”
“我想你也不希望看到妈妈的肺好了,过几天肾脏又不好,再过几天肝脏也出了问题的这种情况出现对吧?”
“我知道你的负担会比较重,现在慈善协会在联合药厂做赠药活动,购满一年之后就可以免费赠药。”
韩半夏打开门,一个想法逐渐浮现在她的脑海。
如果……只有这一年呢?
过了这一年,妈妈就可以免费领赠药了。
韩半夏回到家,先是脱了衣裳进了浴室。
打开花洒,热水淋在她身上的一刻,韩半夏终于觉得舒服了一些。
也许她根本也没有什么反抗的余地吧。
以许嘉树现在的身份地位,真的想要整她这样一个人,还不是轻而易举的吗?
镜子逐渐沾染上一层雾气,可是依然盖不住她身上斑斑点点的痕迹。
韩半夏狠狠地洗着自己的身体,水声朦胧的某一个瞬间,韩半夏甚至会想,这真的是她认识的那个许嘉树吗?
真的是那个干净白皙的少年郎吗?
为什么,她会觉得如此陌生,如此害怕呢。
韩半夏洗完澡,出来躺在床上,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手机上新来了一条短信,是妈妈住的那家医院的系统发送的。
“亲爱的韩小姐,晚上好,感谢您通过vip渠道支付完抗癌药物六盒,请于明天六点来药局vip室领取,我们将竭诚为您服务。”
韩半夏放下手机,窗外云彩遮住了月亮,韩半夏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良久,韩半夏动了动,按亮手机,打开微信找到许嘉树的名字,给他发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