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被遗忘,也有一棵草、一朵花能够诉说。他曾经来过。
闭上眼睛的林婉儿已经下定决心,就是拼了自己的性命也要保护宝玉。等了半天,没有感受到弩箭刺入身体中的疼痛感,扭过头看去,赵乾正在如同袋鼠一般。跳来跳去,好像被热水烫到了一般。
刚刚双手握住弓弩,两者相互摩擦。如今赵乾的双手已经通红,疼痛难忍。和地面相互摩擦的布鞋被磨穿了鞋底,双脚也是钻心的疼。赵乾便如同停不下来的袋鼠一般,上蹿下跳。
林婉儿低头摸了摸宝玉的脑袋,关心询问道:“宝玉,你没事吧。”
宝玉望着远处,眼神痴痴呆呆,不知道被什么吸引了目光,他伸出白嫩的小手,指了指远处,喃喃道:“大姐,你看。”
此时,浓雾渐散,太阳一跃而起,阳光铺撒大地,整个凉州跃然眼前,仿佛披上了一层轻纱,温暖的阳光毫不吝啬、公正公平的给予每个人平等阳光。
林婉儿抬头望去,在凉州城正北方一座高达百丈的巨大石像沐浴在阳光中,石像是一位极美的女子,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眼神慈悲,好像一位普度众生的菩萨。
而眼神和眉毛却自然而然的流出一丝调皮,她双手相互捧着,似乎想要捧起一湾清水,然后洒向人间,给人间带来一场柔风温暖的细雨。
“素姐姐。”林婉儿眼神不自觉微红,潸然泪下,她突然想起也是在一个起雾的清晨,轻轻推开澶州小院的门,便看到一个怀抱婴儿的女子斜倚在门框上。
虽然略显疲惫和落魄,但是林婉儿还是能看出她的出尘和美丽,女子十指已经被咬破哺ru怀中的婴儿,看着就让人心疼。
以后这女子时常疯疯傻傻,林婉儿便好生照料,直到一个深夜的晚上,外面风雨交加,回光返照的女子斜倚在炕头,亲吻了婴儿红红的脸蛋,说了一些话。
那时天下未平,她并没有告诉林婉儿自己的身份和宝玉的身世,就连名姓都没有留下,只是讲了“我家男人”琐碎的生活故事。
林婉儿很少哭,穿越前就是,孤儿院的生活磨砺了她坚强的性格,穿越后,她更是坚强的像是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可是那天,她抱着宝玉,站在那座小小的坟头前,哭得眼睛肿成了核桃。
站在凉州的大街上,林婉儿觉得有些委屈,替素姐姐和宝玉委屈,也有些愤怒,为素姐姐和宝玉愤怒,她曾经听说过,如今的西凉王已经被架空,但是宝玉都来到凉州了,堂堂西凉王竟然不出门迎接,还让宝玉陷入险境。
宝玉扯了扯大姐的衣袖,开口问道:“大姐,那就是我的娘亲?”
一句话又戳中了林婉儿脆弱的心弦,眼泪哗哗向下落,人生最悲哀,最悲哀莫过于长大了还没有见过娘亲的容貌,终于见了,还不能确定那容貌是不是自己的最亲。
一把抱起宝玉,林婉儿像是脚下踩风一般,好像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大步流星向着那座百丈石像走去,那里便是西凉王府。
一行人二百余人在林婉儿的带领下浩浩荡荡杀向西凉王府。
被大姐抱着,已经自认为长大的宝玉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大姐,我可以走。”
“你给我闭嘴!”林婉儿没好气的说道,受了委屈,大姐会帮你讨回来,别管他是谁,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行。
到了西凉王府前,刚刚打开正门的王府气势恢宏,不少下人正在打扫洒水,忙得不亦乐乎。
王府很大,但是下人有限,总要天天起早打扫,忙忙碌碌一整天,才能将王府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一丝不紊。
可是没有一人有怨言,除了世子殿下常有荒唐出格举动,王爷权势磅礴,常被天下人辱骂为视人命为草芥的魔王,但是只有亲自接触了以后才知道,王爷是一个和蔼可亲的邻家老伯。
除了曾经打断自恃王府身份的一位下人的双腿,平日里王爷总是乐呵呵的,还时不时被王府小丫鬟责备一两句:“王爷,您又喝凉水了,这对身体不好,我这就给您沏茶去”。
众人还时常看到王爷佝偻着背走在长长的走廊上,一个人,有些凄凉,有些寂寞。
所以他们也不太明白,为什么那群一看就在沙场上磨盘滚打过的嚣张将军和身世显贵的西凉贵胄见到王爷之后,总会忍不住下意识弯弯腰,连并肩而行都不敢,只敢退后三步,低头看着双脚前的地面,毕恭毕敬,仿若见到了老虎的兔子。
正在打扫的下人们猛然抬头,恍然看到二百人站在王府前,特别是那位站在最中央的女子,怀中还抱着,心中纳闷竟然还有人胆子如此之大,王爷好脾气不假,但是也不是没有脾气的,就是王爷忍了,我们这群下人也不能忍。
林婉儿像是打架的流氓,冷声说道:“抄家伙,给我冲。”
二百人队伍和林婉儿相处久了,性情也都有些混不吝,索性破罐子破摔,纷纷抄起了家伙,就是死在这里也是一件挺让人自傲的事情。
王府下人各个义愤填膺,抄起手中的拖把和脸盆,怒目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