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上清山巍峨高耸,满山树木郁郁葱葱,入山口的小道旁,立有一座丈余高的苍青石碑,龙飞凤舞地刻了“上清”二字。笔力豪迈遒劲,洒脱肆意感扑面而来。
&&&&在那石碑后头,倒伏了两具身着下级弟子青布衫的尸首。
&&&&展长生蹲在一旁查看,尸首冰凉僵硬,外皮青黑,若非如今气候寒冷,只怕早已开始腐败,死去约莫已有两三日。
&&&&他又将尸首翻转朝上,顿时腥臭血味直扑面门,露出血rou模糊的前胸来,仿佛被野兽撕扯粉碎,洞穿胸膛。
&&&&这两名青年修士皆是胸膛鲜血凝结发黑,早失去活气,魂魄更是不知所踪,腰间储物袋、手中灵剑俱在,并非杀人夺宝的现场,只怕是被仇家杀上门来。
&&&&展龙立在一旁,视线从二人伤口扫过,突然一声嗤笑。
&&&&展长生问道:“师兄莫非看出什么端倪?”
&&&&展龙却一反常态,轻蔑道:“非也,不过瞧这凶徒手法拙劣,令人齿冷罢了。”
&&&&展长生却听出展龙非但轻蔑鄙薄,更藏有几分愠怒,只是见他不肯明说,也不追问,只沿着山路,信步朝顶峰行去。
&&&&上清门护山大阵残破,人人可进,展长生二人入内时,那大阵终告破裂,血腥味渐渐扩散到郊外,引来无数野狼狗豸,啃咬尸首。
&&&&淅淅沥沥撕扯声同呼哧呼哧喘息声自四面八方传来,正是满山大餐,便宜了上清山方圆十余里的野兽。
&&&&展长生愈往上走,视野之中尸身渐渐增多,先前行上千步才见到一具,随后百步内能见,如今靠近上清门正殿时,三步五步,便有尸身倒伏。
&&&&那上清门虽不过下三品末流宗门,正殿却仍然修得富丽堂皇,颇有气势,此时红漆大门洞开,打磨齐整的青砖石上横七竖八尽是气绝身亡多时的上清门弟子。
&&&&展长生迈入殿中,大殿幽深,祖师神像庄严,却未曾留下多少打斗痕迹,唯有地上死尸,个个胸膛洞穿,血流成河,竟似全是一击毙命。
&&&&展长生愈发心惊rou跳,一撩衣摆,匆匆朝内行去,用了半个时辰,将门中上下搜索个遍,总共六百八十二具尸首,并无一个活口。
&&&&其中,并未见到吴宝儿踪迹。
&&&&却不知那小兄弟是侥幸逃过这灭门大劫,还是早已殒落仙途。
&&&&他最后便立在上清门后山,打量着空地上成片狼藉,空地尽头的山壁上嵌有一道铸铁的灰褐厚实大门,此刻已被劈为两半,一半倾倒在地,一半残破不堪。
&&&&地上数十名修士穿着Jing心裁制的杏黄道袍,身首异处,残破法宝扔了满地,看情形,当初曾有一场不死不休的恶战。
&&&&展龙皱眉道:“这洞中封了一枚碎刃,可惜三日前就被取走了。”
&&&&展长生往四周打量,过了片刻方才道:“这杀人者分明是为碎刃而来,又何必滥杀这许多无辜。”
&&&&展龙只一拂袖,将那半扇残破铁门也一道击得轰然裂开,砸落地上,腾起阵阵烟尘,冷笑道:“入宗门者,受宗门照拂,为宗门卖命,死得其所,何其快哉,你愁什么?”
&&&&展长生无言以对,只得垂眸,脚边一具无头尸映入眼中,颈项被齐齐斩下,切口平滑整齐,两侧低矮,中间微隆。
&&&&他颇觉这伤痕眼熟,轻咦一声,蹲下身去,仔细查看。
&&&&指尖抚过伤口时,隐约有灵力残留,却并非五行中任意一种,反倒杂驳不堪,犹如凡人浊气。
&&&&展龙见他神色严峻,亦随之蹲下,在伤口一抚,便道:“此人以武入道,实力强横,若假以时日,当可rou身成圣。”
&&&&展长生听得耳熟,忽然动容道:“这伤口是从两侧往中间斩下,此人使的是双剑。莫非……”
&&&&展龙便颔首,将他心中所思一口道出:“胡岩风那厮的三皇荡寇剑,使得愈发纯熟了。”
&&&&三皇荡寇剑乃是一件仙器,能随使用者修为进阶而增长,最后分解为天皇、地皇与人皇三柄剑。只是以胡岩风修为,尚且只能驾驭地皇、人皇双剑。故而那修士被斩头时,颈项左右各一道切口,在中间会合,有若被剪刀剪下来一般,正是胡岩风使那双剑的特征。
&&&&展长生低沉叹息,正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然则自夏侯琰现身时那句香贤圣宫开始,他便有预料,迟早要再同这仇人对上。
&&&&只可惜……迟来一步。
&&&&展长生面色如霜,耳根却泛出一层绯红,正是在全力克制怒火。
&&&&展龙转身朝后山另一侧山洞行去,那山洞防御阵法一样被破坏,二人轻易入内,推开未曾被破坏的半掩铁门,穿过一段十丈长的通道,便见到了内里的景象。
&&&&十余个高逾一丈的松木架依次排列在空旷厅中,架上架下,有一层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