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问道:“良叔,你可曾见过我娘?”
&&&&李良心道,见过,不过王府一名普通侍妾。实则却不敢应声,只暧昧摇头,顾左右而言他道:“说不定墨先生见过。”
&&&&胡不归顿时坐直了身,却并未嚷着要去见墨先生,只冷淡道:“我乏了,回屋吧。”
&&&&顿时一众仆从侍卫簇拥上来,护送世子回了自己厢房。
&&&&胡不归大步迈入房中,却将屋中随侍的婢女小厮统统赶出门外,这才脱了鞋跳上床,自床头暗柜里取出一个乾坤戒来。
&&&&翻找一阵后,那少年面露笑容,低声道:“找着了。”
&&&&随即取出个黄澄澄的大海螺来,侧耳在海螺口上细细聆听。
&&&&这海螺乃是用来探听消息的宝贝,胡不归先前动了手脚,将另一只海螺藏在了书房内,故而此时将耳朵紧贴在海螺上,便听见墨先生同胡岩风的声音隐约传来。
&&&&却是墨先生叹气道:“……四十万战魂,神仙也控制不住,王爷慎重。”
&&&&胡岩风冷笑道:“莫非要放任不成?你且说说,长宁州眼下是什么光景?”
&&&&墨先生沉yin,过了半晌才无奈道:“一过酉时,家家闭户。”
&&&&胡岩风沉声道:“正如墨先生所见,那四十万护国神盾纵使化作鬼魂,却依然牢记职责,一过酉时,便全城巡逻,但有异常,立斩无赦。只可惜——”
&&&&只可惜战魂眼中,生者是威胁,活物即异常。
&&&&故而这数月来,长宁州百姓死伤无数,长宁太守请来永昌国师,竟也被那战魂一气全杀了。昔日的护国神盾,虽然一心为民,不意却成了祸患。
&&&&一切源头,自是因墨先生招魂术不济事而起。
&&&&胡岩风怒从中来,重重一拍桌,斥道:“若不是你夸下海口,又何至于生出这许多麻烦。”
&&&&墨先生声音里却生出些委屈来:“王爷,卑职瞧着你日思夜想十三年,心疼不过,方才勉力为之……是卑职的不是。”
&&&&室内静了许久,胡岩风方才低沉哼笑出声,“十三年也等了,再多些时日又何妨……罢了,取聚魂幡来,本王亲去收魂。”
&&&&咣啷一声响起,似是有人撞翻了桌椅,随即墨先生焦急道:“王爷!使不得,你虽有半步金丹之躯,却终究是以武入道,rou身筑基,万万不可与Yin邪之物相抗!若是一招不慎,只怕魂飞魄散!”
&&&&胡不归正听得入神,忽然传来胡岩风一声冷哼,旋即耳边炸开脆响。
&&&&那少年心知这小机关被发现了,反倒跳下床榻,急匆匆推开门,朝候在门外的长随小厮喝道:“随我去书房!”
&&&&胡岩风将藏在椅子下的海螺捏碎扔了,缓缓擦拭手指,面色Yin晴不定。
&&&&立在他身后的墨先生则是个其貌不扬的中年书生,身着鼠灰色长衫,神色不卑不亢,只闲定道:“王爷,还请为世子着想,招魂之事,千万要三思。”
&&&&胡岩风忽而笑道:“这倒简单,十个个国师不够,便捉拿百个,百个不够,就凑千个——来人!”他扬声唤道:“取我紫晶令来。”他却不想想,十洲三国,哪来这许多国师供他使唤。
&&&&此言一出,那气定神闲的墨先生也动了容,忙上前一步唤道:“将军!紫晶令何等尊贵,岂能用在这等小事上?”他一时情急,竟唤出了胡岩风旧称。
&&&&胡岩风嗤笑道:“本王却说它是大事,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门外侍卫一时犹豫,才欲迈步时,头顶一阵劲风袭来,却是家养的青鹏鸟来了。
&&&&一道银色身影自鹏鸟背上一跃而下,正是世子殿下,扬声道:“父亲,我要同你一道去长宁州!”
&&&&那侍卫自是松口气,拦在胡不归面前,拱手垂头道:“世子,王爷正同墨先生商议……”
&&&&大门却在此时开了,胡岩风斜倚在八仙椅上,慵懒道:“让他进来。”
&&&&胡不归眼尖,便瞅到书房角落一堆海螺碎屑,却仍是硬起头皮迈入书房中,一撩衣摆跪在胡岩风面前,肃容道:“父亲,请带孩儿一道去长宁州。”
&&&&距离琼英万里之外,深山大川中,有一名少年玄衫如墨,亦是跪在展长生面前,倔强道:“爹爹,你若不带我出谷,我就长跪不起。”
&&&&展长生端坐在议事堂的貔貅伏云椅中,剑眉微皱,只冷冷瞪他。
&&&&那少年却睁大一双眼,与他大眼瞪小眼,不肯退缩。
&&&&夏桐生如今年岁日长、稚气渐消,面容愈发同乃父相似,再过几年,便又是个俊美青年。
&&&&自然比起展龙差了些,然则,这天下间又有谁能同展龙比肩?
&&&&展长生回神时,惊觉自己竟拿展龙与人比美,顿时一阵怔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