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出了老态龙钟的气象,低声道:“……是老朽多虑了。”
&&&&西王母便婀娜起身,将手中的玉雕雪莲轻轻一抛。那雪莲悠悠飘飘落地,便化作了一个绝色女子,眉目如画,白衣如雪,云鬓上钗钿Jing致,纤腰不堪一握,如弱柳扶风,盈盈下拜,口中道:“九天玄女拜见神君。”
&&&&西王母道:“玄女,吾赐你一件重任。”
&&&&她将下界招安之事同那女子细细分说清楚,东岳大帝待她说完,便取出一枚青色石符。那石符不过两指大小,外表平平无奇,无声漂浮到九天玄女玉白纤长的手掌中,那神明方道:“如若那人拒招,便将此符打进他紫府,包他从此大梦不醒,长睡千年。”
&&&&九天玄女收了石符,低垂螓首,领命而去。
&&&&众神解决了此事,俱是一阵轻松,各自散去前,北极真君却望向天囚受刑之处,略略皱眉道:“有许多年不曾听见那人吼叫了。”
&&&&西王母云袖掩嘴笑道:“我神国酷刑何其霸道,那人生受了数千年,如今只怕连神魂也消磨了干净……倒可惜了那样一个英雄人物。”说到此处,竟不觉美目泛光,抬起衣袖轻轻拭泪,眉目间慈悲柔婉,宝相庄严。
&&&&北极真君口中道:“西王母慈悲心肠,却不必浪费在神国之敌身上。”心头却是冷冷一哂,神国酷刑花样百出,诸如天风化骨,灵禽啄rou,泰半皆出自这蛇蝎美人手笔,如今却来惺惺作态,骗得了谁来?
&&&&西王母哀声道:“那屠龙仙人以武入道,rou身成圣,天下间独一无二,假以时日,必是神王座下第一悍将,他偏偏却执迷不悟、自毁前程!”说到最后,竟有几分咬牙切齿。
&&&&东岳、北极皆不便接口,只任她怒气宣泄。数千年前,西王母倾心于那屠龙仙人之事,众所周知。不料屠龙却是个不解风情的武痴,丝毫不曾将旁人爱意放在眼里,难怪西王母由爱生恨,亲手将他送入无间地狱。
&&&&唯有南极仙翁颤巍巍站起身来,手握蟠龙木杖,仿佛真正的老人一般佝偻腰身,步履迟滞,缓缓离了大殿,一面低yin浅唱道:“你道神仙如何好,爱恨嗔痴,功名利禄,八风来袭逃不了;你道神仙如何好,大限将至,无力回天,树倒猢狲全散了……”
&&&&东岳大帝、北极真君皆是两个青年书生模样,此时望向那老者蹒跚而去的背影,不禁失笑,众口一词道:“这老东西,活得太久,心思全糊涂了。”
&&&&众神倨傲,自不将他几句昏话放在心上,又议定了几件事宜,方才散去。
&&&&神泉干涸时,展长生丹成。
&&&&当是时,天地间风云乱卷,骤雨盆泼,犹如天河倾斜一般,引得方圆千里内海河咆哮,地泉上涌,黎民百姓骇得胆战心惊,只当天地异变,要突发水患。
&&&&然则那绕城河水,无论波涛如何汹涌,却总在堪堪没过堤岸时,便被一只无形之手拽回河床,任它如何翻腾咆哮,却也被牢牢禁锢在河岸之内。
&&&&这方圆千里内只有五处城郭,长宁、琼英俱在其中,太守以下官兵个个如临大敌,镇守河畔,堆了无数沙袋,用以加固、升高河堤。
&&&&风雨肆虐间,荒滩深处孤山顶上,一条黑龙在云海中若隐若现,金睛铜鬛,巨口钢牙,五趾箕张如铁铸,攀在黑压压云层上,睥睨着云头下方十余人。
&&&&那十余人个个灵压汹汹,修为最低者凝脉高阶,最高者却已步入金丹中期,俱是十洲三国中,数得上名的强者。
&&&&如今却个个忌惮那黑龙威严,不敢上前。
&&&&为首者乃是个中年修士,身后背着一柄巨剑,此时踩在飞剑上,于风雨飘摇中巍然不动,只取出一枚白晃晃的令牌来,扬声道:“我乃五族盟巡逻使端木正宗,持白银令,奉总盟密令行事,望这位道友莫要耽误五族盟的大事。”
&&&&五族盟中令牌合称治世六令,青铜令最低,玄铁令略高一等,白银令更高一等,已是盟内中层干部所有。再往其上,则为紫晶令、赤木令,黄金令乃总盟主令,天下间仅此一枚,就连众长老亦不知其所踪,唯有唐家堡中那团永不熄灭的烈火,能同黄金令连接而上,故而香贤当初才能自火中取了黄金令的虚影,对全盟下令。
&&&&那黑龙却一言不发,只猛一甩尾,俯冲下来,张开巨口,龙头暴涨数十倍,便将那群修士一口囫囵吞下。
&&&&可怜一群五族盟Jing英,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做了那黑龙的点心。
&&&&黑龙吞了众修,慢条斯理盘回山头,数百丈身躯将那孤峰盘住,下颌搁在峰顶,突然又抬起硕大头颅,隆隆打个饱嗝,将十余枚或白或黑的令牌吐了出来,堆在山脚下。它尤记得展长生对这些令牌分外有兴趣,故而收集一处,留待他出关之用。
&&&&凡人修道,结丹即为半步踏入仙途,逆天故而天怒,抗命是以命怨,自然引得天地生异,神鬼怒号。